2010 兩岸三地「性／別政治新局勢」學術研討會 BDSM場次與中國朋友的交流心得

2010 兩岸三地「性／別政治新局勢」學術研討會
Cross-Strait conference on Gender / Sexuality Deployment

◎報導人：卡魯

一般人們對於中國方面的印象，或許因為共產黨治理下的言論資訊不自由或人權低落現象，會誤認中國方面的情慾文化會相對被壓抑。然而實際絕非如此，偶爾可見一些中國的社會新聞報導雖多是負面，但可窺探出背後的多元繽紛，例如前陣子報導南京的地下攝影棚有會員制的SM商業拍攝，又或是哪裡有公開的SM愉虐活動，加上皮繩網站討論區常可見中國來的網友PO文，並有許多大型的SM論壇，程度其實讓人嘆為觀止。

九月份中央大學的性╱別研究室主辦的第2屆「兩岸三地性／別政治新局勢」學術研討會，便廣邀兩岸三地的性╱別研究學者或工作者出席參與，此次會議更增加一個BDSM的論壇，共有四位發表人，我是其中一位發表人，主題〈「幼吾幼及人之幼」國度中的SM色情知識與酷兒家庭想像〉，內容為個人碩論研究的一部分，而皮繩愉虐邦的十夜女王為回應人。

這次BDSM論壇特地邀請到吉林省常春藤工作組的負責人宮義寶，我們叫他小寶。常春藤愛心工作組成立於2007年9月，是由長春市志願者自發成立的以防治愛滋病為基礎的非盈利地方性公益社會團體組織。工作组主要以網絡為平台，致力於教育、關懷、研究和呼籲，促進愛滋病的预防、治療和支持，控制性病、愛滋病在同志人群中的傳播。

小寶講的題目是〈東北地區同志SM行為研究〉，展示許多統計圖表，意圖解釋當地民眾對於SM認同的諸多性別、經濟地位的社會關係。本人對量化統計是大外行，無法對這些統計提出進一步觀點。不過小寶提到有趣的一個現象，就是當一般人認為東北地區是屬於比較貧窮的地區，無論是地理位置的邊陲或文化資源的不足。儘管如此，該地區人們仍可以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玩SM。例如小寶展示的簡報裡頭，用很像中國仙人手持的拂塵代替散尾鞭（後來小寶解釋，其實那是拿來打蒼蠅的！），用曬衣夾代替乳夾，用牙籤代替安全針頭！（這個超硬蕊的，我光是想到都害怕），或用打蒼蠅的拍子代替Spanking的皮革拍。

當小寶展示這些圖片時，底下聽眾被逗得笑哈哈，但小寶的經驗，其實也是台灣許多人剛踏入SM圈開始摸索時的經驗，挪用一些日常生活物質當作愉樂的性道具。例如不知道低溫蠟燭，也會拿拜拜用的紅色蠟燭有樣學樣地滴在自己身上。結論是，慾望會找到自己的出路，人們自身最內在且直接的慾望化學作用，反映在日常生活世界大概都會遵循一套類似的模式，不過當SM實踐涉及很多風險卻又缺乏知識教育的情況下，很可能造成身心傷害，更慘的就是變成新聞媒體獵奇報導的對象，所以似乎更顯得組織性或團體性的SM教育之必要。

（例如以前偶爾看新聞報導說，某男子肛門裡塞了保齡球瓶或什麼東西拔不出來而尷尬就醫，我便懷疑這些人可能是想要體驗SM中的某種器官愉虐，卻意外成為負面的社會新聞事件）。

我自己長期關注台灣性管制與言論自由的問題，所以特地問小寶在中國有沒有類似台灣的大法官釋憲第617號的規範：明文將性虐待納入絕對禁止的對象。結論是，似乎沒有這樣的法律條文，我的感覺是，雖然表面上中國政府嚴格控管政治言論，但對於性言論或性資訊的控管是相對的少，當然這只是一個相對程度的比較，並非完全無管制。

十夜聽完小寶的報告，有一個評論尚稱精確，那就是十夜這樣比喻中國與台灣的差異是：「說的話與可以做的事不一樣，台灣都可以說，但都不可以做，大陸不可以隨便說，但都可以做。」，此句透露台灣雖然看似民主自由，很多事情都可以談論，可是卻不能做；然而中國好像非常集權導致言論不自由，但私底下仍發展出許多豐富的情慾文化。我認為，十夜描述的台灣內部性管制方式，常常導致我們其實連說都不可以說（否則很可能就被以保護兒少名義起訴），也是會要低調的實踐。十夜的這番比喻其實是要打破我們對於中國想像的迷思（也是我個人長期的疑惑），就部份媒體報導揭露的事實而言，中國方面的性文化真的是很豐富，一來可能是人口眾多相對所謂的性異議份子也很多，只是中國比較無法容忍政治方面的公開活動，台灣至少每年都會有一次的同志大遊行，皮繩愉虐邦也會以團體報名參加，至少讓SMer有被看見的機會，但是中國方面似乎較不太可能讓人民有機會上街倡議性政治的解放。希望往後皮繩與中國方面的SM團體有更多機會交流。

十夜正在回應發表人，最左邊是我，中間是十夜，十夜旁邊的光頭男子就是小寶，最右邊是中央大學哲學系的卡維波老師，原本他要發表一篇講述小說《軍犬》的人模狗樣導讀文章，但臨時改成另一篇講研究方法論的文章。後頭投影的人是遠在美國的發表人之一高穎超，他的文章〈非制式情慾：台灣制服物戀及調教社群芻議〉相當值得一讀，呈現出不同於皮繩社群內的制服調教社群樣態。（圖片來源：中央大學研討會網站http://sex.ncu.edu.tw/cgsd/main.html#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