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艷記 猥褻的塗鴉

◎淫妲三代

戴面具的歌德裝束男人用鐵鍊牽著水手制服少女踉蹌地出場,摘下面具之時歌德男人用極盡扭曲地(淫邪)臉孔舔噬少女因恐懼而拉長了肌肉的臉頰,那麼近身的逗引,就算是貓與老鼠的情慾關係,也沒有更狡猾更噬人心弦的了。

一口一口,如此典型,都是戲:男人戲弄女孩、女孩戲弄觀眾,我們還可以怎麼讀?其實說穿了是看你高興。去年有觀眾這麼對我說、而今年我這麼對自己說:「我很高興我在場。」皮繩愉虐邦二零零六夜色繩艷「千秋舞綻˙魔宴狂美」,當我真正看到我自己憑空臨摹許久的,傳說中的三段演出之時,我很高興我在場,而且成就了它的一部分。這是台灣第一個公開且獲官方補助且端上了藝文版面的SM舞台演出,色情嗎?無庸置疑,也或許我們再也找不到一個方式可以亢進到這麼直接的情慾感動。

公演三天,在沒有表演的休息時間中,有這樣過於熱心的老爹問我關於這個演出「不人道」的、以及那擺置女性身體的(政治)問題:「像這樣把女人綁起來的表演我不懂欸,女人看了不會抗議的嗎?」我微笑回答:「至少我沒抗議啊。」事後才想該怎麼應對這些,我想老爹的問題不會真在「不人道」──我們用猥褻塗鴉高尚市民的文化廣場,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不懂」的嗎?又想起有個朋友第一次見面給我的箴言:「身體的事情,還是要用身體去感覺。」男子以麻繩摩擦女孩身體,那些演練的勾引、性的震顫,初看我還嫌不夠猥褻因為氣氛那麼通透歡娛,然而要輕描淡寫說「一切都是戲」又太虛偽的貧乏──因為至少有一點不是,調情是真實的色情在肉的皺褶之間,我們這些用腦太多乃至身體受障蔽的人要怎麼參悟──老實說我沒辦法用淫蕩回答老爹的問題,只能反問一些像是難道芭蕾舞還不夠疼痛不人道嗎之類的廢話。

是的我們這算一種塗鴉,色情的框架在那些已經被熟透了的淫虐劇本裡。「老套!」剛拿到戲詞綱要時我也這麼擔心,癡情小妓女與冷血變態的殘酷老鴇,還有什麼更俗濫的戲沒有?但燈光一開音樂下,妓女與老鴇的周身色澤所框限的氛圍,如此準確又玄妙地幻化她們成女神與女王;戲落幕時與我一起看戲的女王好友篤定地指著台上的女神說「我肯定她濕了」,這才補完了這整齣戲的意義:女神要落難才見聖潔,這是亙古不移的道理,可是裡面其實還有更多沒說出來的:諸如猥褻的世界是頭下腳上的世界,規則的邊界斑駁之時,就是要求我們放棄分辨痛苦與歡快、倫理的「不義」或者慷慨的仁慈──還有朋友擔憂地說,不曉得我們的高尚市民會不會將女神在台上的痛哭都「當真」了,我覺得有趣,也就突然融貫了這就是老爹問題的起源啊。

這樣倒敘地回到三段表演的開場,女伶舞真夜的自縛吊,或者才慢慢靠近我想要述說的一種感覺核心,比方說,猥褻的底蘊在女體凝視自身的自戀,舞真夜的兩個劇本都揮灑盡了這個主題:女孩與小熊、純真的淫猥,情慾萌生在那樣無辜無邪的瞬間,我有一點點眼角發熱的感動;到鮮紅色短和服的武士(?)自刎的橋段,純潔透著凌利的光,褪去衣衫裸露的是一種真實軟弱的肉的色調、自殘的女體倔強自憐的淒婉,這是情緒,帶動情慾;舞真夜的自縛吊演出在夜色繩艷已是第二回,去年據說有女性主義者看得大受感動,而如今我似乎覺得我能明白原因:比諸男人與女孩、女王與女神,晃動在繩圈上頭下腳上獨自完熟的女體形貌與慾的追逐,貓追尾巴的故事上面憑添一層別處讀不到的靈動,情慾不在動與被動的拉鋸追逐,而在追逐本身,沒有什麼可以更淋漓盡致的了。

於是這是皮繩愉虐邦的二零零六夜色繩艷,我很高興看了它。

是為記。

2006夜色繩豔紀行與觀後

◎文:ineis 攝影: NightWish, 十夜

周六下午,和女友冒著台北的冷風和細雨來到華山藝文特區。

一開始看著圍繞在廣場那兒的人潮,直覺的以為是不是走錯了活動,後來才知那是來參加「簡單生活」露天演唱的入場隊伍。因為這條人龍的遮蔽,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夜色繩豔的入口,外表看來是一幢有著古樸味的斑駁建築;距三點午場的表演還有一小時,於是先進了表演場地旁邊所佈置的「刑房」參觀。「刑房」裡擺著不同的道具,木枷、鞭子、手銬和其它的SM用品,在裡側一塊角落裡,投影機把往年夜色繩豔的片段投映在灰駁的壁面上,看著螢幕上繩師富有節奏的用繩索在模特兒的身上穿梭,富有一種緊束和獨特的美感。由於離開場時間尚早,去附近吃了簡餐,再返回時多數人已進場了。

表演用的舞台則是用金屬支架搭起的,以黑色的布廉為底,紅色的布從上垂下,交錯成簡潔的布景。在中央有一條從支架垂下的長長繩結,繫著一個強化吊鉤,銀銀閃閃發亮。觀眾坐在事先設好的凳子上,原以為來看這表演的大多數是青壯年階層的,但意外的有不少的中老年人也在場內。

觀眾都很安靜的等待,直到音樂響起,一位穿著紅藍和式服裝的美女手中提著短刀走上了舞台,那是—-舞真夜。

走路的步調配合著音樂,揮弄著手中的道具,又輕又快的走到舞台的另一側,撫媚俐落的攀到支架上,瞬間就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等到她再跳回舞台,我才發覺不知何時另一側的地上已放著事先準備好的繩子。

把繩索掛到懸著的吊勾上,結成長長又緊實的繩結,然後雙手一攀,軀體離了地面,飄移;詭異又自在的看著空中如鐘擺晃盪的人體,是找不到適切的形容詞的。

女體離開了繩子,開始脫去身上紅色的和服式上衣的繫帶,然後,很快的再掛上另外的繩結,套索,身體一躍,如同人體鞦韆般的優雅晃盪,再翻轉身體,調整重心,瞬間就變化了幾種不同的體態美姿。

繩仿若和表演者融成一體,明明看似是被繩所吊縛,懸掛著,然而只要伸展一下肢體,調轉一下重心,馬上就變化成另一種誘人的美感。

其實,在看著舞真夜的表演時,十足的感受到力量和美感交織的火花,有時擔心是否會因為一時的重心不穩或肢體柔軟不足,造成表演中的墜落或受傷,然而這些似乎是多慮。因為在看著表演時,已分不清是她在操弄著繩索,還是她隨著繩索一同在空中舞動?

除了變幻莫測的自縛吊表演,還加上了火燭的舞動和羽毛針剌,最後以淒美具有戲劇效果的刀割自刎自殘結束。

在她表演時,我一直在想的是,那短刀的意義到底是什麼?這道具在最後提供了一個「死亡」效果,然而表演本身是充滿活力的,除了自殘自縛的意識之外,還有著另一種「不被束縛」的美感和意識在裡面。(至於女友則是驚訝她竟大膽褪至幾近全裸的舉動,不過她也承認有著很唯美的視覺效果)

在舞真夜之後是狩野千秋的繩縛技藝,配合著口白所建構出的江戶時代為情逃脫不果,而被捉回受虐的敘事。

狩野在三味弦音樂中熟練的把繩纏結,被錯綜複雜圈繞的女體,如同貨物一般的被吊起,鞭笞施虐,燒蠟油燙,燭焰貼近腿部的熾熱,那份苦痛傳過空氣,結實的震撼我這個觀眾的感官。雖然同場表演的女伴穿著質感不錯的和服,但狩野的縛線卻如真實陷入肌膚一般的真實,華麗。

在中場休息之後,是壓軸的Mira狂美

和前兩場清洌獨特的氣氛不同,從音響傳來的搖滾音樂,戴著面具的狂美,和被他圈頸牽至台上的女學生,成為一首多元的狂想曲的基調,挑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幻想。Mira狂美先是秀了一段繩子魔術,一段分為多段,多段再合為一段,細長變為短小,再反覆變化。

如同他詭變的造型,道具也呈現多變的趣味,有龐克風格的披風,握柄發出螢光的皮鞭,用來施虐用且發著銀光熠熠的鐵夾,不知從身上哪個口袋拿出的手槍……。

女學生的裝扮被一層層的褪去,在重重的肢體撫觸和操控下被玩弄,吊起,哀鳴;不論是吊縛、螢光亂舞式的鞭打,或魔術秀式的懸疑手法,插劍,都把虐待和玩弄的意識融合在魔術式表演的美感中。

最後讓被玩弄的女學生,在台上數秒間換上一襲亮白禮服,謝場的同時也呈現出一種愉虐的幸福感。

美中不足的是音響太破,搖滾音樂聽久了耳朵麻痺會有睡意。

在表演結束之前,我和女友手上已多了紀念品,是表演者狩野從日本帶來的特殊處理過的麻繩。

因為在開場不久,女友便一直說服我至少帶一捆回家,後來買了兩捆,其中一捆用來紀念,另一捆則用來練習(對象當然是我-.-)繩縛。

散場之後,仍有許多人在中七館外停留,攀談;女友跑去和Mira狂美要簽名後,忙著捉住第一場的表演者舞真夜請教些基本的繩縛方法(中間我被當成實驗品,哦哦生平第一次被美女縛\0.0/);我在場外拿著皮繩愉虐邦的書看能不能找到作者簽名(本人嗜好也)。

原來小林先生比起網頁上的看起來更年輕,舞真夜的身型比在台上看到的還要嬌小,狩野在場外和人談天像個親切的伯母,Mira 狂美在門口向觀眾一一致謝,還有個穿著全套馬甲黑色系女王服裝的可愛姊姊讓人拍照(後悔沒帶相機來T.T),也認識了一些人。

直到回家,表演裡的種種影象還是不能在我腦海裡散去;一整個是自由美麗的氣息,還有妖異絕美的氣氛,這時不由得可惜為何一年只有這麼一場。

感謝皮繩愉虐邦和臨界點劇場,能看到如此美的表演,感覺是無上幸福。

06’夜色繩艷

◎文:glosinna 攝影:NightWish, 十夜

舞真夜

婷的演出還是一樣動人,不管是表情還是姿態的展現,搭配起音樂來,十分精采。雖然之前在攝影棚被她超人的爆發力驚嚇到過,所以這次演出在自縛吊的技巧上顯得沒有當初初視的驚豔,但設計的情節跟演出的投入是十分吸引人的。

很喜歡婷在插上羽毛之後舞動的肢體,那一小段是我覺得整齣繩豔中最美的呈現。而後伴隨著的自刎更把整個表演帶到了高潮,在最美麗的時刻燃燒殆盡,有種如夢似幻又壯烈的呈現。雖然不是很能感受到演出所想傳達的東西,但在這樣彷若殉道的情境之下,也能體會到一種悲壯的情緒,並深深的被感動。

狩野千秋

原本因為老套的劇情而稍稍失望了,但最後一整個的大翻轉,並且偷偷哭了一下。  
  
其實當初預期看到的只是單純的SM呈現,或許是看過一些片子,對於戲劇演出的這一種呈現有這麼一些感覺不夠真實,所以會對「演戲」這件事不抱太大的期盼(看了亂田舞大叔之後的不良影響?)。但事後才發現我的想法並不正確,尤其在這一段之後。我想不管是怎樣的表演,多多少少都是有扮演的成分存在,而劇情設定的目的也是能讓整個演出增色,傳達更多內涵。   

這時好的演員就更顯重要。千秋的演出傳神,我很喜歡她那不時流露奸笑(XD)的嘴角,毫無保留完全呈現了她所扮演的老鴇角色,不過更更重要的,當然是非凡繩縛的技巧,在節奏明快的配樂之下,更顯得出神入化,我想繩縛還是需要速度感與力道才會好看啊。在這種講求聲色視覺的演出當中,還能見到如此沉穩的技巧展現,感覺十分難得。
  
至於另一位姐姐,真的是深深的滛她的表演所折服呢!從剛開始的含蓄與無奈,到最終情感整個的爆發流瀉。結尾非常的棒,在動人的配樂之下,望著戀人身影無情的消逝,千秋一改之前冷酷的面容,溫柔的扶起哭到肝腸寸斷的姐姐,非常動人!然後我也很沒擋頭的跟著哭了。

ミラ狂美

相較於之前兩組演出,狂美這一場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呢。除了超級炫目的聲光視覺效果,還有可愛的童顏巨乳美少女姐姐!(羞)
  
第一次看到這種結合魔術與SM的呈現,非常新奇。狂美看起來無害的外表,卻不時露出帶著邪氣的使壞微笑,還有看起來很專業的魔術表演,十足的舞台魅力,讓人看的是目不轉睛。此外比起前兩場的悲情,這一組的表演根本就是歡樂無比的SM饗宴啊!可愛的制服姐姐不斷的被捉弄驚嚇,歷經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刑具(尤其是那個讓人傻眼的螢光鞭,這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火舞嗎?竟然可以這樣搭配輪砂機的幻想,真是太有創意了!),但每一次的捉弄到頭來,都發現是虛驚一場。在節目的最後,變上了可愛的洋裝快樂的出來謝幕,歡樂十足又溫馨,是完全不同過去對於SM的刻板印象,耳目一新。

看了三組的演出,著實的感受了三種不同的震撼與感動。但我覺得在所有的演出之中,狂美所傳達給我的訊息與信念似乎最貼近我所認同的SM。我們可能追求虐,渴望自己或他人的痛楚驚惶,虛弱無助,但到頭來這一切在表象上所呈現的「壞」的元素,實際上卻沒有存在。或者該說不管手段如何,這些追求最終還是為了得到更深刻的快樂與滿足。一如每個人活在世上積極找尋的,SMer與他人無二,在本質上尋求的還是幸福與喜悅,一直是這樣相信著。

許許多多的感謝 — 2006 夜色繩艷花絮記事

◎epicure


場地佈置只靠著很少的人力勉力完成了。

12 月 1 日,我們稱作「大考」的第一天。幾乎所有可以出錯的事情都出錯了。彩排開始才發現音樂格式不對;約了電視記者採訪,舞真夜卻在住宿地點被反鎖;趕時間的記者要求拍千秋的畫面,綁到一半人還在台上就關了攝影機不耐煩地看手錶;冷清的記者會,是連絡不周、與選舉撞期、還是媒體已經對 SM 失去了興趣?「怎麼辦?」我覺得整個人沒了力氣,癱在牆邊。

但是記者會時表演者上台,他們仍舊沒有差別、沒有鬆懈地全力表演。真夜還是使出絕活,千秋在燈光造成的高溫下還是頂著大汗,動作迅速俐落沒有因台下人少而隨便。我學到原來這就是敬業。狂美一拋絲帶變出一根棒子時,我看到 Linda 笑了一下,眼中閃出光。於是我覺得,擔心什麼呢?畢竟我們將給觀眾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含糊。我想,我從他們身上得到了能量。

7 點 45 分,前場得到指示: 再過五分鐘就可以放觀眾進場了。我開始胃痛起來。要開始了?真的要開始了嗎?

結果晚上的首演居然滿到預排的椅子不夠用呢!

* * *

經費拮据的我們只能依靠媒體的免費廣告。前幾年可說是媒體寵兒的皮繩愉虐邦今年終於嚐到了又愛又怕的滋味。幾位記者言之有物的深入報導讓我們不知從何感謝起,但同時也有些媒體拐彎抹腳只想套出表演是否露點,左右挑撥製造廉價的假新聞。「我沒看過那麼不擔心的社運團體,」一位友好的記者朋友警告著,彷彿我們是不知大難將臨頭的傻瓜。我們也擔心了起來,深怕演完第一場,就要被收回場地並罰錢上法院了。

然而,討論之後我們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對表演者說,你們平常怎麼演就怎麼演吧。記者會上才喊了「色情是必要的」,怎麼能立刻退縮呢。總是得要有人去把邊界往前推的呀,我們這樣想。

贊助我們的文化局有義務來察看。第一天晚上,文化局的先生不預期地來訪。當時又緊張起來。進來後不久,剛好碰到真夜脫下衣服,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結果她用熊遮著身體便
退場,算是虛驚一場。

然後千秋上台,表演熟悉的日式繩縛。力道與速度都是專業水準。我總覺得一個繩師的功力,從她綁腰和腳踝的動作就看得出來。當她跟著音樂節奏甩繩子時我有忍不住要握拳叫好的興奮。有這麼高水準的表演,就算真的露胸露點什麼的,我覺得文化局也不能說什麼吧?

但講是這麼講,當狂美解穗鳥脖子上的緞帶時我還是嚇得快窒息了。脫襯衫時又嚇到了一次,發現還有貼膠布時呼吸才恢復回來。

後來,就這麼安然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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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失誤:華山網站上的表演時間沒有更新,晚了半個小時。一些觀眾因此撲了空。一晚,一行約四、五人的觀眾發現已經開演,還在停車的朋友當場決定不來了。前場的工作人員道歉連連,當得知他們去年也買不到票時,更覺得抱歉。

中場休息時間,觀眾們出來走動,我又碰到這一群人。但這次他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帶著笑意。一人拿起電話打給朋友:「你快來吧!XXX 感動得哭了呢!」我過去與他們稍稍聊天,介紹展覽場的器具和影片。好表演彌補了執行上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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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林夜市吃豬腦湯!

看到台灣賣的便宜巫毒娃娃覺得很好奇。

外國朋友來訪總是會去士林夜市,我曾帶過來開會的日本同事、Tougo 與 Rui 等人。大都是逛了一圈,他們也不知要吃什麼,最後還是本地人選了一家店坐下,點東西給外國朋友吃。

千秋卻不一樣,像個大姊似地照顧別人,剛到夜市看了一陣就開始點好奇的東西指示店家送到我們的桌子了。在台灣的幾天,她一直很獨立有主見,不需要人照料。在日本,據說她也是在圈內照顧提攜不少後進的女王。在夜市她們自己買毯子說是明天要用,我才知道原來表演者休息室太冷,坐地上也不舒服。當時覺得沒盡到職責,很慚愧。

狂美本人比起書或是 DVD 之中還要有魅力,與他聊天總是相當有趣。與 FHM 寫手的非正式專訪中,對方問初學者學繩縛如何開始?他說,「先買繩子…」後來則剎有其事地說等練到能綁豆腐就出師了,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

和櫻井仁美沒說到多少話。我覺得她從一上台的日之舞起,舉手投足都是好戲。結尾哭得很傷心,連在謝幕時都還痛哭不停,據說牽動不少觀眾也跟著哭。表演過後問她,真的(被打得)很痛嗎?她說,這次好多人都這樣問唷。那是入戲,而且當然是因為與戀人分別的心痛而哭呀!當下覺得自己問得好沒水準…

被稱讚有素體娃娃身材的水野穗鳥私底下也像娃娃一樣可愛。總拿著單眼相機拍照,很喜歡動物和小孩,在夜市看到貓與小孩就想照。她與臨界點詹團長的小孩玩,把自己滿身插著針的 DVD 給小朋友看,結果把小朋友嚇到了…

另外,一同前來的 An 女王也上台客串,扮演只看到背影的男戀人。很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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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 party… 能被台日三大名繩師同時伺候,真是榮幸呀…p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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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還很熱,週六便碰到寒流來襲。我覺得把日本表演者們放在冷冷的休息室裡面,聽 Simple Life 傳來的噪音,很對不起他們。

不過他們都很能照顧自己。狂美與穗鳥很厲害地把握著簡短的自由時間,兩人去算命、嘗試在日本被炒作得很熱的台灣按摩,台北玩遍了。千秋一行人自己找到路去北投泡溫泉。這是和我接待過的外國人都相當不同的地方。

狂美的表演需要打火機油。我們在表演前終於買到,透過人轉交給他。他後來特別記得和我道謝。週二送他們上往機場的飛狗巴士,兩人座的位置靠的是內側車道。但他們知道我與 akaneko 在外面與他們道別,特別坐到另一邊和我們揮手。這些小節上的注意,總是令人格外感動。

舞真夜才剛剛回國,表演過後就趕著回去工作。千秋的事業現在擴張轉型,正是忙碌的時候。狂美的祖母在他來台的前一天過世。在這種情形下,他們遠道而來給我們帶來不打折扣的精彩表演,我真的很感謝。

* * *

三天的表演,花了不只三個月的籌備期。活動規模比去年更大,人力卻不如去年充足。大家在「大考週」的情緒都相當緊繃。表演過後,大家都需要休息一陣。

這種情形下,看到觀眾的熱情給人格外的安慰。也很感謝在這段時間給我們幫助與鼓勵的大家。55555 送來的熱湯讓大家都暖了起來。謝謝你們。

[Taipei Times]Some like it rough

The English philosopher Edmund Burke said the pleasure derived from pain was sublime. Find out for yourself at an SM performance this weekend.

By Jules Quartly
STAFF REPORTER, Taipei Times
Friday, Dec 01, 2006, Page 13


Scenes from last year’s Tie Me Up Tonight performance by BDSM Company.

“Sir Distic” worked efficiently, quickly binding his pliant subject until she was caught up like a fly in a web, legs spread and arms tied behind her back. He fastened a rope around her neck and then drew her up on a pulley suspended from the ceiling, where she rotated with an ecstatic look on her face.

Last year’s first public bondage/domination and sadomasochism (BDSM) show Tie Me Up Tonight barely registered on Taipei’s dramatic radar as it played to just 50 people a night, but the video evidence suggests it was one of the sexiest and most groundbreaking performances of the year.

Organized by BDSM Company (皮繩愉虐邦) and the avant-garde Critical Point Theater Phenomenon (臨界點劇象錄劇團) at its former venue in Taipei’s Wanhua district, it introduced stars from the Japanese fetish scene, in addition to a young, local model called Maya (舞真夜) who tied herself up in knots. Literally.

Back by popular demand, Maya has added some new tricks to her repertoire and she will be joined tonight at Huashan Culture Park (華山文化園區) by two other practitioners of the dark and erotic arts.


Hurt me, make me cry with pleasure.

Chiaki Kano has her own SM bar in Japan and is a famed nawashi, which involves being bound by ropes so tight the cords bite into the flesh. Mira Kuruni’s performance involves magic, theater, agony and sex. In previous shows he made young women swallow razor blades, poured candle wax onto their private parts and staple gunned them.

According to reviews of Kurumi’s DVD Hyper AbnormaliSM Exhibition he nailed labia to planks of wood, pierced breasts with barbecue skewers and carved his name in accomplices’ legs, while they were “on the brink of hysteria, but look[ing] at their master with doe-eyed expressions of devotion” (Bizarre Magazine).

Iinda (not her real name) is the producer of Tie Me Up Tonight. She is an eloquent spokesperson for BDSM, which is not surprising since it is the subject of her master’s thesis.

“BDSM is a different kind of sexuality. We use power to invoke a sexual feeling and provide sexual pleasure. It can be about dressing up or performance. The point of all this [the show] is law and rights. We are being mildly provoking because we are fighting for our rights as BDSMers,” Iinda said.

She has a point. As Grace Zhan (詹慧玲) of Critical Point Theater argued at a gathering of BDSM adherents last weekend, “In Japan, Europe and elsewhere these kind of activities are seen as natural. Here it is more complicated and because people don’t understand it they don’t like it.”

It is not a question of legal restraints. There is nothing to prevent consenting adults doing pretty much what they want in private; though Article 234 of the Criminal Code (刑法) states that a person who publicly commits an indecent act shall be punished with detention or a fine.

Epicure (not his real name) said Taiwan is “intolerant of difference” and that is why there has not been a BDSM scene here. In fact, the activity has been so marginalized up to this point that it is sometimes, almost unbelievably, confused with Buddhism (bdsm).

BDSM is in much the same position that homosexuality was 10 years ago, Epicure said. But with international exchanges, the Internet and translations of “sensation play” literature this is changing. Two years ago BDSM joined the ranks of other sexual minority groups in the annual Taiwan Pride Parade.

According to research from the Kinsey Institute, in 1990, around 5 percent to 10 percent of Americans are into some form or another of BDSM. There are no similar studies for Taiwan but common sense suggests the figures would be much the same. As society becomes more accepting of differences people open up about their preferences and indulge them.

After all, homosexuality used to be a crime or regarded as a mental illness in many countries, but this is the case now only under the most repressive or backward regimes. In fact you could argue that a society’s tolerance to its minorities is a marker of its maturity and “progress.”

Currently in Taiwan there are a few Internet SM-themed chat rooms, bulletin boards and the occasional low-pressure event, which is called a “munch.” BDSM Company is leading the way, hence the Tie Me Up Tonight event tonight, which Iinda said allowed “normal” or “vanilla” people a window on BDSM without feeling weird. “In the theater, the mood is different,” she said.

For Iinda these performances are a socially acceptable way of inserting BDSM into the mainstream. Asked to explain why, as a human-rights campaigner, she would encourage people to deny or waive rights in a sexual-power situation, her answer was illuminating.

“This is my SMer paradox. As a teenage woman I was a feminist, so it may seem strange for me now to push for something that may involve female submissiveness. Even so, I would say I have a right to pain,” Iinda said, adding the analogy of a feminist wearing pretty clothes was similar. Wanting to look good doesn’t mean there should be inequality.

At the BDSM gathering last weekend, held at a quaint teashop near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國立台灣大學), there were intense discussions about the pornographic aspects of performances and why it was that guys were generally administering pain to a pretty, young woman and not vice versa. It was obvious BDSM attracted people for different reasons.

Epicure said he got into BDSM as a student in England where, incidentally, he met his Japanese wife and SM partner Akaneko. He equated love of pain with the enjoyment of spicy food. “Some like it hot.”

He said he spent six months under a BDSM master in Japan learning the arts of bondage and the special knots that are used. He emphasized that safety was paramount.

As for Akaneko, she explained that from the age of five or six she dreamed of being bound, whipped and imprisoned. She speculated that it might have been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manga comics or television.

“It is not so important to me now. I can live without it,” she admitted after Epicure left the discussion. “”He likes it a lot so I want to please him. I only like spicy food occasionally.”

What: Artistic bondage, sadomasochistic and fetish performances

Where: Huashan Culture Park (華山文化園區) at 1 Bade Rd Sec 1, Taipei (台北市八德路一段1號)

When: Tonight from 8pm to 10pm, tomorrow and Sunday with performances from 3pm to 5pm and 8pm to 10pm.

Tickets: NT$600 available through NTCH ticketing or at the door

[破報]身體即作品 異端即藝術 —電郵專訪《2006夜色繩艷》繩縛師狩野千秋與Mira狂美

◎吳牧青 破報復刊438期第3版

去年,國內推行BDSM實踐、身體愉虐、性別權力等議題不遺餘力的皮繩愉虐邦找來了日本繩縛名師明智神風,以一種表演藝術的態度,在今日已歇業的白水藝文空間與台灣的同好面前,掀起了一陣旋風。而今年經由多年旅日習藝的小林(epicure,皮繩愉虐邦主要成員)再次穿針引線下,邀請了狩野千秋/櫻井仁美、Mira狂美/水野穗鳥與舞真夜,以更大的舞台空間嘗試,於本周末在空間轉型中的華山,試圖傳遞性邊緣與身體藝術的可能性。

經由電郵訪問與皮繩愉虐邦的協助連繫,破報在他們抵台演出《夜色繩艷─千秋舞綻˙魔宴狂美》的前夕,與狩野千秋與Mira狂美他們一同探討身體與SM舞台所面臨的社會心理狀態,和他們如何爭取社會多元空間的思想。

︰關於繩縛美學的推動上,最大的阻礙在於什麼?

狩野千秋(以下簡稱狩)︰最困難的部份是,我所綁的對象是活生生的人體。由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體態,每個人最美的體之曲線也有所不同。我相信,要使緊縛達到最美的境界,最重要的是繩縛者與被縛者的信賴。此外兩人也都得處在一個比較好的身體狀況下。

Mira狂美(以下簡稱Mira)︰和繪畫比較的話,畫布就是一個活著的女體。Model 的體型、外型、年齡、膚色、身體狀況、心理狀況、SM 經驗等有所不同時,使用的緊縛也完全不同。此外,當我綁一個 model、配置一個緊縛模式的同時,我也得考慮在緊縛完成後,接下來要用什麼方式繼續後來的調教。

︰台灣當今(或許也可說是幾年來都如此)的SM同好者,在入門階段往往是著重於主從關係的虐與受,或是性與肉體的感官階段。你們認為,除了讓它上舞台表演,成為一種觀摩交流,怎樣是個突破這樣窠臼的宣揚手法?

︰我的答案也許不太像是宣揚手法。當我的創作意欲湧出來時,我便無法克制、沒有停止地專注於繩縛之中(當然,也以 M女體力能接受的程度為限)。同時,我與其他喜好繩子的朋友們也常常見面、一起從事繩縛、並且談繩縛。

Mira︰只能說盡量多綁。只有實踐能解答。

︰你們認為肉體美學或是性解放之間不該混為一談嗎?

︰嗯,「我想」有些時候「肉體美學與性解放」可以一起談,有些時候不行,我認為這依和從事這些行為的主體們的關係性而定。

Mira︰「身體美學與性解放」是不能分開的。我對於離開了性慾的藝術面從來沒有興趣。

︰日本現在的BDSM界,在活動場域上的概況為何? 有無一些社群活動時會被輿論栽贓抹黑的威脅? 若有類似的威脅,自我保護的措施是怎麼做的?

︰確實有些時候「大眾」會對SMer有輕蔑之意。我也得承認我們所從事的行為在社會上是受到這種壓力的,因為日本對於性的態度仍很閉鎖、帶有偏見。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我把從事SM工作這件事情當作祕密。

Mira︰雖然仍有許多誤解,我覺得他們已經對SM抱持著較少的偏見了。不過如果他們沒有過SM體驗,要完全理解SM還是不可能的。 此外,可能由於我的身分是S(Sadist), 我遭遇到的尊重比輕蔑多。我想如果你對自己的行為有自信,就沒有問題。

︰在SM世界中,你們認為,著重精神支配與強調感官享樂的兩種流派,有無等級高下之分? 你們如何去推動小眾之間的反歧視? 或是你們直接選擇忽略這樣的行為?

︰我並不認為他們有高下對錯之分。只要雙方都喜歡就可以,因為SM只是那些共享並有著類似喜好的人之間的活動。歧視是不好的,但我認為了解其區別是重要的。「各色各樣的」SM行為常常被當作「各種變態行為」一筆帶過。這種態度太粗率,無法這樣去了解SM。在了解一件事情之前給予否定是不對的,在SM內部也如此。我認為我們應該有開放的態度,承認各種喜好確實存在,即使我們不喜歡它。

Mira︰我想兩方都是ok的。既然SM原本就被當作是異端行為,我們又怎能再分誰對誰錯呢?這只是個人偏好而已。

︰在台灣,許多SM資訊來源往往仰賴日本的文字/影像/圖片片段,如何能因地置宜發展在地特性的愉虐文化?

︰這很難回答,因為這和該國的文化與歷史背景很相關。我是個外人,所以我不認為我能回答。我只能說「台灣的愉虐文化」也會隨著時代而漸漸改變。同時也依其普及度而定。

Mira︰一開始總是要靠模仿的。我想,如果要以視覺化的方式展現本國的獨特性,也許就從服飾開始?日本有和服、水手服。屬於台灣的服飾又是什麼呢?

︰舞台上的演出,對你們而言的限制在哪? 講求視覺的效果和SM的創意與精神層面會不會有所牴觸?

︰我確實感覺到有限制。我有時會擔心我們想在舞台上表現的有多少能傳達給觀眾。任何表現都能以不同的方式被詮釋,依每個觀眾而有所不同。我只能相信我和我的model,並盡力去做。

Mira︰如果無法傳達意念,可能就是自己的表現力不足吧。我們能做的是在各種限制之下盡力。

︰在日本也有從事SM性交易的產業,根據你們的理解,可以提出你們的看法與見解嗎?

︰「SM 的性工作」應該要存在。如果性能成為商品,那麼性的附隨行為自然也能。有些人也許想以稍微溢出常軌的方式享受短暫的快感。有些人也許就是因為家庭因素等等找不到適合的伴侶。

︰對於一個非從事SM行為的觀賞者而言,什麼樣的觀看角度是你們建議的方式?

︰當他們看我的表演時,我希望他們誠實面對自己的感受。當然,每個人的感受都不相同。不論是好是壞,我都很感謝他們來看表演。我想對每個觀眾說謝謝你們來,與我們共享這塊時間與空間。

Mira︰一開始我並不介意觀眾們只因為好奇而來看表演。不過,為什麼這種看來像是虐待的行為會存在呢?我希望他們能藉這個機會感受。比起用腦理解,用心感受是更重要的。

最後,對我來說,緊縛並不是目的,而是導入 SM 行為的手段。這也許不是藉口,但我還有許多得學的。我對我的繩縛還不滿意,所以我也不敢對繩縛發表大議論。但我可以說,繩縛有很了不起的魅力。這真是一種魔術。我希望能表現繩之中的魔力,並把它盡量傳達給更多人知道。

[苦勞網]色情是必要的

苦勞評論2006/11/28

皮繩愉虐邦第二度「夜色繩艷」展演,即將從十二月一日起在華山藝文中心一連演出三天,11月26號,在紫藤廬舉行的座談會,除了社群自己人外,到的外人並不多,讓人覺得有一些不解的是,這一場極具話題性的演出,並沒有得到太多主流媒體的青睞;「現在票大概賣出三成」,愉虐邦成員小林說,「聽說依台灣小劇場的標準來看,這樣子算可以了」;言下之意,似乎是在這個滿是施虐/受虐現象的社會裡,對於SM演出的票房如此小眾,顯得有那麼一些不甘。

形式是正正式式的公演,地點是在華山,加上跟臨界點劇團合作、向台北市政府文化局申請經費,一切的形式,看起來都是一場表演藝術的規格,但演出的戲碼,明明就是日本的色情表演,皮邦的企圖,在跨過色情與藝術的界線,是色情,也是藝術;是活生生的性實踐,也是前衛小劇場的演出。

既然是一場公開展示的「性實踐(說性實踐可能還太文鄒鄒了一點,也許可以稱「性行為」吧!)」,一頭是施虐/受虐的激情演出,一頭是觀淫與性慾的瀰漫,這如果是一齣戲劇,那麼,我們可能很難找到這麼在本質上,就必須脫出「展演者/觀看者」界線的演出,它是一場集體的性行為。臨界點劇團團長詹慧玲,對於大家不斷提出舞台上演出者的「感覺是什麼」這樣的問題,顯得有一些不耐,對她來說,觀看日本的SM表演,「看到人變成一個物的過程,那很有趣」,她說「在繩縛演出中,傳達出身體的殘酷的美感,那種接近死亡的經驗,以起『性』所能傳達出去的東西,要多多了」,「性高潮,是一種接近死亡感受。」

很好,那麼,「你爽不爽呢?」。


肚皮舞者Crystal放下「藝術工作者」的身段,聲援同為以身體作生產工具的性工作者。(照片: 苦勞網)

對於這樣的問題,皮邦成員雖然已經回答過無數次,但仍不放棄選擇繼續面對這樣的問題,與詹慧玲對情色表演在美感經驗上的詮釋有所不同,對他們來說,爽不爽當然重要。對於繩縛演出,可以有一百種超越肉體,直達形而上的美學觀點,但無論如何它不能取消「形而下」的性快感,它必須是不可迴避的主題,也因此,它才是顛覆性的;剛剛好,日日春的活動,也在這幾天,正進行著,前一個晚上,11月25號,在歸綏公園,國際娼妓文化節晚會,蘆荻社大的學員、老師大膽地上台,用佛朗明哥、中東肚皮舞,與來自全球的性工作者舞動出同樣性感的肢體動作,中東肚皮舞老師Crystal說,中東肚皮舞不管是穿著的暴露、舞姿的性感,跟性表演工作者之間,根本沒有多少距離,為什麼肚皮舞可以受到「藝術」的肯定,而性工作者的表演,就必須受到國家的制裁?

那是「跨界」,事實上,界線本不曾存在過,在既有的權力結構下,為「形而上」、「形而下」硬生生畫線了界線,「形而上」的世界,不僅僅在思想的高度上具有超越性,而且在權力的高度上,同樣被賦與「正當」的特許;這一條線,也是階級的界限,它割出了知識份子的高級娛樂,與大眾低級的色情遊戲之間的距離,廟口的野台牛肉場、夜店的鋼管秀,絕沒有「藝術」的可能;登上國家允許殿堂的「色情」,拿出它具有「超越性」的證明來吧!「藝術」和「色情」界限的必要,就是讓警察方便辦案,又不至濫傷無辜,如此而已。

值得觀察的是,選擇集體的「自我命名」、不掩飾地以「色情」之名的演出,這不同於地下轟趴的流竄,或者在「藝術」洞穴裡的躲藏;皮邦選擇以一種「社會運動」的姿態現身。就在反廢娼十年、在官姐被逼落海,在虛偽的政客,和同樣虛偽的大法官會議617號解釋、刑法235條、社會秩序維護法、兒少福利法(最好它是為兒少服務存在的)、出版分級制度、網路分級制度……這些後解嚴時代的解嚴體制,張牙舞爪之際,皮邦宣稱「色情是必要的」,也就別具意義了。

[苦勞網]大膽漫步公共領域 夜色繩豔 色情藝術 跨界

苦勞報導2006/11/17

繼去年將SM的繩縛、穿刺等「情色美學」情節搬上舞台展演的「2005夜色繩豔」之後,皮繩愉虐邦今年再邀請多位日本虐縛繩藝工作者來台,將於12月1日到3日,在華山藝文中心演出;今(11/17)天下午,皮繩愉虐邦在晶晶書庫召開記者會,說明演出的狀況。

攝影: 苦勞網

皮繩愉虐邦是台灣SM愛好者,從BBS版聚逐漸組成的社群團體,近年來,透夠翻譯、學習與聚會,將國外的SM經驗與技法引進;尤其重要的是,透過虐縛繩藝的展演,以及皮繩愉虐邦網站的經營,使得過去潛藏在檯面下的SM愛好者,在公開領域公然地現身。

虐縛繩藝表演,到底是色情還是藝術?對於這一個主流意識型態一定會提出的問題;「皮繩愉虐邦」的淫妲三代的回答是,選擇藝術展演的華山藝文中心,以及藝術展演的形式,他們在嘗試一種「文類跨界」的可能性,他們不會說這不是一種色情的表演,淫妲三代說,色情,應該是必要的、是理所當然的、是理直氣壯的;但誰也不能說它不是藝術的,「在國外的SM bar」,「色情理所當然,『觀眾』都脫得亂七八糟,性的感覺很強烈。」但,「那也是一種美學的觸動」,淫妲三代說。

這種詮釋,是對大法官釋字617號解釋的一項挑戰,在釋字617號裡,大法官明確列舉了「含有暴力、性虐待或人獸性交」等行為符合刑法235條所謂猥褻定義,並且將這些行為與「藝術性」一刀切開(或者至少必須證明它具有「藝術性」),淫妲三代說,釋字617號至少已經說了,色情是對的,但是,面對釋字617號濃厚的保守色彩,以後怎麼樣?她也說,「走著瞧,現在大家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而虐縛繩藝,這種公開的「性氣氛瀰漫的藝術表演」,對皮繩愉虐邦來說,將會是一個主動的力量。

事實上,虐縛繩藝在日本,的確具備了深厚的「技藝」及「藝術」的傳統,特別前往日本學習繩縛藝術的小林,就侃侃而談日本繩縛的流派、技法,並且在現場展示了繩縛的方法,被縛的模特兒,正是小林的妻子,小林說,在繩縛的過程中,兩人可以感受到夫妻關係之間的信任、以及強烈的身體的觸感。愉虐作為一種「性實踐」的類屬,那種性的感覺是瀰漫的,愉虐的過程,是完完全全的色情,這剛剛好顛覆了主流對於色情的僵化看法,色情其實可以跟裸露是無關的。

而這樣的「色情」,似乎也說明了看似爭議性極高的皮繩愉虐邦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遭到國家機器太多的暴力對待,因為在那些人的眼裡,「色情」只能等於「裸露」,他們也許根本看不懂皮繩愉虐邦的「色情」,所以還在一旁觀望,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這種狀況,能夠維持下去嗎?當日本的繩縛師來到台灣,看到皮繩愉虐邦是如此公然地、將愉虐抬高到一種議題的高度,他們也感受到震撼;就如同台灣的SM愛好者,他們接觸到日本的繩縛藝術時的震撼一樣,這也就是說,在繩縛藝術的大國日本,它仍不是像今天皮繩愉虐邦那麼大膽地拉到檯面上來,與主流對話,雖然繩縛藝術在日本,有著這樣的深度和廣度,但它仍維持一定程度的曖昧性。

當然,皮繩愉虐邦可以偷偷摸摸而較安全地繼續享受他們的性與藝術,不過他們終究已經站了出來,而且也走了一段路,並且還要「再多走一步」;這一步能走多遠?誰也沒多大的把握。

嗯,「走著瞧吧」!

[自由]華山特區 上演SM繩縛秀

記者鄭學庸/台北報導〕以往時常在日本A片中出現的「繩縛」表演,下個月初將真實出現在台北市華山文化園區的舞台上!


自幼就自覺格外偏好SM情節的小林(後),3年前赴日向日本繩縛名師明智神風學習繩縛技,成為我國首位繩師。小林的日籍妻子(前)正好也是一位繩縛愛好者,成為小林最佳的繩縛玩虐對象。(記者鄭學庸攝)

台灣第一個SM性愉虐社團「皮繩愉虐邦」與老字號前衛劇場「臨界點劇象錄」,共同策劃2006年「夜色繩豔」情色繩輻表演藝術,12月2、3日在華山文化園區舉行3場驚世駭俗的情色藝術展演,此外還有群魔亂舞皮繩妖豔扮裝派對、座談及刑房展示裝置藝術,讓木枷、手銬等台灣SM愛好者的私房刑具一次曝光。活動資訊網址:http://www.bdsm.com.tw/index.php。

策展及籌畫演出的台灣首位繩師小林表示,此次登台獻藝的二后一王,都是台、日兩地重量級繩師;其中,女王級的狩野千狄師承日本名繩師明智傳鬼,注重和諧、美感與模特兒的安全,巧妙運用繩結求取平衡與色慾美感。

日本SM表演界新興狂美一掃大部分男性繩師「墨鏡、黑衣、蓄鬍」的粗獷造型,擅長以纖細、俊朗、白淨、冷冽的造型演出殘酷特異的肉體穿刺手法,在日本有「緊縛貴公子」之稱。

唯一一位來自台灣的繩師則是表演能量驚人的「舞真夜」,這位台灣女王無須助手的自縛絕技更是讓人目眩神迷。

皮繩愉虐邦表示,高明的繩縛表演是毋須進行性行為,就瀰漫濃密性氣氛的表演形式;對於繩師可能演出挑戰我國法定表演尺度的裸露、穿刺動作,皮繩愉虐邦表示,將不對繩師的專業演出進行干涉,但可以保證舞台上不會有性行為發生,因為性不是性實踐的唯一方式。

[中時]獲北市文化局補助 皮繩愉虐邦 SM情色演出繩縛

陳淑英/台北報導  (20061118)

在日本發展有年的情色SM場景總在晦暗的都市街角,或者在聳動的社會版新聞出現,但是,台灣第一個BDSM社團「皮繩愉虐邦」的「夜色繩豔」,不僅獲得台北市文化局弱勢藝文團體類14萬元補助,而且將在文建會經管的場地華山藝文中心公開演出4場。

「皮繩愉虐邦」成員之一Linda說,「色情是必要,也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我們試著打開色情與藝術的文類,改變大家對SM狹隘的看法,在前衛、時尚、繽紛、豐碩的感覺圖景中,認識新的情色之旅。」

「夜色繩豔」以日本發展有年的情色表演藝術「繩縛」為主題,融入台灣小劇場的創作規格與舞台元素,Linda說,「台灣社會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也沒有機會有過這樣一個公然的、明亮的與理直氣壯的聚集。『夜色繩豔』就是情色表演,就是一個偏僻的文類,我們已做好被誤解被抗議的準備,因為這也是公開演出的成本之一。」

該社另一位成員小林,在日本工作的時候動念開始學「繩縛」,經過半年的學習,從完全不會到會,他說,在繩縛的過程中「當下要很專心」,而且在繩縛中,他才明白什麼叫「信任」。小林說,繩縛是有學問的,在技術上要注意平衡,關節血液的部分不能綁,他心目中最厲害的是「能用最精簡的方式,將模特兒掛起來。」繩縛的方式千百種,創意無限,「不只打探情慾現象界的各種可能,在舞台、情境與情緒互動錯位的迷離間,用
繩溝通很令人感動。」

參與此次合作案的前衛劇場「臨界點劇象錄」團長詹慧玲表示,成立18年的臨界點進入轉型沉潛期,結束經營十餘年的小劇場空間,現在以專案方式進行表演藝術之跨界探索及資源整合。此次向文化局申請補助,未料得到14萬元的補助,「應該算很高的吧!」文化局承辦相關業務的第一科藝文補助股股長郭佩瑜表示,知道「夜色繩豔」演出與SM有關,由委員會評審決定補助,「它送弱勢藝文團體類,而且在藝術表達上跟性別議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