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ow If You Love Me (01)

◎ 十夜

夜,細雨。

台北街頭,雖說已深夜,但路上的燈火仍然通明;路人很少,但都很匆忙,這是台北一慣的步調「不知道,他們這麼趕著要去那裡…」在雨中悠哉地、狀似散步的毛呢灰大衣女子心想,且繼續在細雨中漫步;她剛從一場尾牙聚餐裡結束,因為不太想回家,所以決定用走的「沒想到剛好遇到這場雨,呵呵,點來COLDPLAY吧…」

「Look at the stars;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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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就蜷在花圃旁邊的樓梯上,過瘦的手臂抱著膝,已經濕透的頭髮貼在有點蒼白的額頭上,由身上的衣著看得出,男孩過的並不好,但單薄的肩膀透露著堅強,像隻弓起身子對敵人嘶聲的小貓。

「小貓,怎麼不回家。」執起男孩精緻的下巴,然後,果不其然男孩帶著驚訝和不屑別過頭去。

「無家可回。」

「哦…」女子就著昏暗的燈光觀察男孩。男孩心想,又是個同情心過剩的無聊女人,真是夠了。

「還要看到什麼時候,而且,我不需要妳一時的同情,謝謝。」語氣裡很明顯的要女子立即走人,然後男孩又回到剛剛的姿勢。

很明白男孩的拒絕,但女子還是強硬的拉起男孩冰冷的手。

「到我家吧,小貓。」說完,就自顧自的拉著他就走。

「喂,妳這個瘋子,妳憑什麼要我幹嘛就幹嘛!」男孩的心裡很火大,因為最近不小心把工作搞砸不得不露宿街頭二、三天,今天又倒霉的遇到下雨。

「你會感冒的。」

男孩簡直要爆青筋了「喂,妳聽不懂人話呀,放開我!」男孩開始掙扎,但很丟臉的,連眼前這個女人的手都掰不開,沒辦法,我餓二、三天了,男孩心裡恨恨的想著。

「就算我餓死了,也不要妳的施捨,放開我啦!!」

「你會感冒的。」女子又丟下一樣的話,男孩氣得頭發昏,自從父母扔下他之後所受的苦一下子全湧上心頭,幾乎要掉下淚來了,但男孩咬著牙,不!我不會屈服於你的,老天爺,你休想!

就這樣,男孩一路跌跌撞撞跟著女子往前走去。

查覺到男孩已放棄掙扎,女子體貼的放慢腳步,漫不經心的撇著頭看路邊的燈火,好幾次差點都要撞到東西了又停住,但停了一會,發了一會兒呆後又像是想起還有回家這回事的繼續往前走,男孩氣嘟嘟的想:「最好撞到頭啦,哼!」但又忍不住的想要提醒她,但”她是陌生人”也,男孩心想。

「妳又快撞到東西了,喂。」結果,男孩還是說出口了,說完馬上感到懊悔。

「嗯。」女子輕聲答。

哼,我可是妳的救命恩人,不但不謝謝我還這麼過份對我,真是太過份了!正當男孩在心裡咒罵她時,女子開始拉著他上樓,然後停在一個鐵門前面,女子逕自拿出鑰匙開門,同時鬆開男孩的手,男孩正想要不要趁此機會快點逃跑時,屋裡流洩出的光卻讓男孩愣了一下,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眼前是一個很平常的住所,東西不多但有點亂,很有家的感覺,是”家”……

女子很自然的就把男孩拉進屋裡,進一個房間拿了一些男生的衣物和白色大浴巾,出來後便看到男孩縮在客廳角落。

「洗澡,小貓,把自已弄得像樣點。」

雖然很討厭那女人的語氣,但溫暖的熱水,卻誘惑著讓他不由自主的走向女人所指的方向。

「哼,是她自已要帶我回來的,我當然要洗她一場狠狠的熱水澡了。」然後不克制的倒了一大堆沐浴乳洗髮乳潤髮乳…當霧氣充滿了整個浴室後,男孩已經顧不得什麼自尊了,泡在熱水裡,真的很舒服,舒服得要睡著了……

但,浴室的外頭好像是廚房,廚房傳來很吵的聲音讓他很不爽,而且越來越吵,很勉強的把身子從浴缸裡拔出來,衣服穿好打開門後,才發現那女人笨手笨腳的在炒不知啥黑忽忽的東西。

「真是夠了,讓我來吧。」男孩很自然的接手,女子靠到後方冰箱上,頭又撇向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錯身的瞬間,男孩聞到女子身上傳來一絲絲的香味,聞起來有點綠茶的味道。這味道,好令人懷念,是誰的呢…

「厚,妳的醬油未免也放太多了。」回過神來,男孩很乾脆的把整鍋黑忽忽的東西倒進圾垃筒「而且也焦得差不多了,這不能吃了啦。」然後快手快腳的馬上就炒出一鍋香噴噴的蛋炒飯「哼!我的廚藝都比妳好,畢竟我從小到大都自已弄來吃呢!」

女子把炒飯分成二盤擺在餐桌上,便坐下來開動了,剛剛雖然有吃,但被鬧的其實也沒吃什麼能填肚子的東西,現在著實餓的很。

男孩就站在那,好像被什麼東西哽著,他覺得被孤立,男孩說服自已:「是妳自已要帶我回來的,而且飯是我炒的,我當然能吃呀!」但腿就像被定住似的,他根本就是被撿回來的,連寵物都不如,而且,他才不要別人的施捨,這算什麼嘛…

「過來陪我吃,好嗎。」女子伸手。

男孩便釋懷了。

不能否認的,男孩心裡覺得很感動,咬牙坐下,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雖然一直噎到,但是他停不下來,他怕眼淚掉下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我從來就不愛哭,但今天她就害我哭了快三次……

好像察覺男孩,女子開口打斷男孩快被噎死的行為:

「我叫千耶,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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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耶…這個名字太不合常理了吧……」男孩蜷曲在床上。他被安排睡在另一個房間。

「該不會…是特種行業的吧,要不然這個名字一定是假名。」呀,綿被和枕頭好軟哦…但男孩還是睡不著,他還在想那個女人,和今晚發生的種種。

「該不會想把我養肥了賣掉吧!?」

「畢竟我還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咧,她該不會想賣掉我的器官吧…」

「呀~~~~好煩哦>__________<」

「不管怎樣,我這樣待下來太死皮賴臉了,明天就走人吧…」

「不過…我好想待下來,她像是個好人…」

「不可以這樣軟弱,只要有人你就會軟弱,這樣不行!」

「但,我喜歡她身上的味道…」男孩就這樣整個晚上一直煩惱著,直
到天剛破曉才睡著。

「可愛的小貓。」千耶拉了拉熟睡男孩有點捲曲的茶色頭髮,溫暖的笑道。

陽光撒在男孩潔白的脖子上,千耶仔細的看了這個昨天撿回來的男孩,鼻子滿挺的,嘴巴雖然不小,但唇形很可愛,睫毛很濃密且長。眼睛緊閉著,昨天沒注意到男孩的眼睛,但猜想一定很有精神吧。頭髮散落在額上,他的頭髮滿長的,有點捲的曲度讓頭髮倔強的亂翹著。這景像讓千耶有點激動,這小貓是她喜歡的M(注一)類型。

to be continued…

注一‧masochism

n.(名詞noun)
1.【事】【精神病學】被虐狂
(1)屬性變態的一種類型
(2)屬一般的變態性格,受到別人凌辱不但不憤怒,反而甘願抵受
2.【事】自虐傾向;(泛指)受虐狂

第二集

平安式戀愛 — 《今昔物語集》中的 SM 故事

茂呂美耶
原載於日本文化物語, 2004.7.01/11 「平安式戀愛之三」
感謝作者同意轉載


插圖: 松五郎, SM-Z 雜誌 No.8 投稿SM妄想劇場

何謂「SM」?

「SM」是「Sadomasochism」的簡稱,也是「Slave」(奴隸)&「Masters」(主人)之意。這是某位心理學家所創出的合成詞,結合 「sadism」(施虐)、「masochism」(受虐)二詞。而「sadism」語源又出自十八世紀法國小說家薩德的姓氏 「Donatien  Alphonse  Franois  de  Sade」(1740-1814);「masochism」則取自十九世紀奧地利小說家馬索赫的姓氏「Leopold  von  Sacher-Masoch」(1836-1895)。薩德通稱「薩德侯爵」,為法國貴族一員,生前因犯了性虐待等事件,導致大半生都在獄中度過,也留下 不少驚世駭俗的作品。

有人將「SM」翻成「性虐待狂」,或「施虐狂」、「受虐狂」等詞。但「SM」原則上是基於雙方的精神信賴關係所構築出的性愛情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且 打得甜甜蜜蜜,挨得心花怒放,旁人理應沒有理由因之而口誅筆伐,更不應將人家歸類為「狂人」,因此,我覺得社會學家李銀河女士(已故作家王小波的夫人)所 推廣的「虐戀」一詞,才能表達「SM」的本質。

那麼,「虐戀」到底起始於何時?又,最古文字記載到底是何書?我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日本有關「虐戀」的最古文字記載,是《今昔物語集》卷二十九第三話〈不被知人女盜人語第三〉。

這故事的視點,始終固定在「受虐」男子上,致使讀者完全摸不清「施虐」女子的心理狀態,於是後人每逢提到此故事時,往往喜歡稱「施虐」女子為「謎女」。而這「謎女」的心理狀態,在歷經千年歲月後的今日,謎底仍無法揭開。

我們先來看看故事到底如何進行。

有位三十左右的武士(武士在這時代身份很低),下巴鬍子有點紅,個子高大,長相算是俊秀,至少能令女子多瞧一眼。某天傍晚,武士無所事事在京城閒逛,來到 某處,忽聞有人以老鼠叫聲「吱、吱」呼喚他。環視了四周,才發現有人自附近一棟住家板窗內向他招手。(用老鼠叫聲吸引旁人注意的方式,在平安時代似乎很普 遍,清少納言也在《枕草子》中用老鼠叫聲呼喚麻雀。可能類似現代的「嘖、嘖」聲。)

武士挨近問:「有何貴幹?」

「我有話想跟你說。大門看似關著,但只要一推便可以進來,請你從大門進來。」回應的是女聲。

雖感到意外,武士還是推門進去了。女子又說:「請把門鎖上。」武士照做後,又傳來女子聲音:「請進來吧。」聲音傳自垂簾內。武士掀開垂簾進去一看,發現裡 面端坐著一位二十出頭、千嬌百媚的女子,正向自己含笑點頭。這種煮熟的鴨子,怎可以讓牠飛了?武士便同女子共抱了鴛鴦被。(這時期雖有榻榻米,但沒有蓋 被,蓋被是身上的衣服。)

春風一度後,武士察覺屋內沒有任何其他人,內心好生疑惑,但又貪圖身邊佳人美色,也就管不了那麼多。半睡半醒中,不知不覺已近黃昏。突然,外邊傳來敲門聲。由於家中沒下人,武士只好自己去開門。

進來的是兩位武士打扮的男子、一位女官打扮的女子,外加一位女僕。這些人一進門,便敏捷地關上板窗、點起燈火,並端出用銀器盛著的豪華晚餐,畢恭畢敬侍候武士與「謎女」用餐。

「我進來時,明明有鎖上門。之後,也不見身邊佳人向任何人吩咐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連我的晚餐也帶來了?難道除了我,這家裡還有其他情夫?」

滿腹狐疑的武士邊吃邊暗忖,但見「謎女」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也就不好開口問東問西。吃完後,女官打扮的女子收拾了一切,一夥人又離去了。「謎女」再度吩咐武士鎖上大門,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又有人來敲門。這回不是昨晚那些人,而是另一批人。這些人也是進門後便動手開窗、打掃房內,且準備了早餐與午餐,一切就緒後,又全部走了。(平安時代應該只有兩餐,因而這兒的「早餐」與「午餐」,想必是現代的「午餐」與「晚餐」。)

如此過了兩三天,「謎女」問武士:「有不得不去的地方或必須辦的事嗎?」

武士回說:「我想到某熟人那兒,向他交代一些事。」

「那你馬上出門辦事去吧。」

過一會兒,三位隨從與一位馬童牽著一匹雕鞍駿馬來報到了。「謎女」又從其他房間取出一套盛服,將武士打扮得有頭有臉,送武士出門。

總之,無論是隨從或女僕,每次都於適當時刻出現,也都走得不著痕跡。武士則整日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就這樣過了二十天左右,「謎女」向武士說:「沒想到我倆會成為這種關係,這或許只是一場短暫因緣,但也必定是有緣才會這樣吧。那麼,往後不管要你死或要你活,你都肯聽我的話吧?」

「現在要我死或要我活,全憑妳說了算。」

看樣子,經過二十天的相處,武士是真心愛上「謎女」了。

於是,「謎女」帶領武士來到裡邊另一棟房,將武士的頭髮綁在十字架上,並讓武士背向自己,且綁住武士的雙足。然後,「謎女」自己則換穿了一套公卿便服,頭上戴頂烏帽,露出一只臂膀,手持鞭子,狠狠地在武士背部鞭打了八十次。

「怎樣?疼嗎?」

事到如今,武士若說「疼」,豈不有失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只能回答:「哪裡,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果然不失我望。」

之後三天,「謎女」體貼入微地照拂武士的傷痕,連吃食也比以前豐富。正當武士的傷痕看似將近痊癒時,「謎女」再度帶武士來到先前的房子。

這回也跟上回一樣,「謎女」將武士綁在十字架上,再度狠狠抽打了八十次。第三次甚至連胸前、腹部也鞭打得血肉淋漓。不愧是武士,三次都忍了下來。

當傷痕完全治癒後,某天傍晚,「謎女」給武士一套黑色服裝、綁腿、草鞋,以及一副嶄新弓箭。接著向武士說:

「你到蓼中(地名)御門,輕聲彈一下弓弦,應該有人也會彈弓弦回應你。然後吹一下口哨,這也應該有人會回你口哨。到時候,你再挨近那人,那人若問你是誰, 你只要回說『我來了』就行。那人會帶你某處,叫你站在那兒監視,要是有人想妨礙工作,你必須排除障礙。之後你再到船岳(京都市北區的小山,也是火葬場)山 腳下,眾人會在那兒分配貨物,但你絕對不能接受任何財物。」

武士按照吩咐去做,來到目的地,發現同樣打扮的男子有二十人左右。不遠處,站著一位皮膚白皙、個子嬌小的男子。眾人似乎都服從那位嬌小男子的命令。其他另有二、三十個跑龍套的。總計五十人的不知名集團,全體各就各位,進入京城。

當眾人準備闖入某大宅邸時,武士加入可能會遇到勁敵的小組。混亂中,武士大展身手,射殺了一名抵禦的人。一切都結束後,大家聚集在船岳山腳下分贓,武士以 「自己只是見習身份」的理由拒絕了任何財物。那位看似首領的嬌小男子,一直注視武士的行動,看到武士拒絕了財物,向武士點頭表示稱許。武士回到「謎女」家 時,「謎女」已準備好洗澡水、盛餐。

武士已經深愛上「謎女」,所以並不覺得「工作」難以招架,反而做得有模有樣。「謎女」甚至交給武士一把鑰匙,要他到堆滿金銀財寶的倉庫取錢財來。如此,過了一、二年。某天,「謎女」一反常態,哀怨地泣淚成珠,武士問她:

「怎麼回事了?」

「想到萬一哪天迫不得已必須同你分手時,我就很悲哀。」

「為什麼事到如今妳會這樣想呢?」

「人生無常,這種事屢見不鮮呀。」

對於「謎女」的態度,武士全然不以為意,出門辦事去了。由於打算在該地逗留兩三天,馬匹與隨從也陪武士在該地住宿。第二天傍晚,隨從牽著馬匹不告而別。尋 遍四處都找不到隨從的影子。武士覺得事情不妙,趕忙向人借了馬匹飛奔回家。不料,「謎女」的住居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倉庫也不翼而飛。這時,武士才想起出 門前「謎女」所流的眼淚。

茫無頭緒的武士只得先到友人家寄宿。那以後,武士照著至今為止所學來的「工作」步驟,單獨行竊了二、三次,最後終於難逃法網,才招出一切。

「謎女」到底是何方人物?《今昔物語集》的作者沒說明。但在武士的招供中,有提供線索。據武士說,曾有一次藉火把亮光看清了那嬌小首領的容貌,當時只覺得首領膚色白皙得像個女人,且五官與自己的妻子極為相似。

這麼說來,「謎女」便是統帥五十人盜賊的首領了。可問題又來了。為什麼「謎女」會拋下武士逕自消失蹤跡?

當初「謎女」對武士所做的「胡蘿蔔與鞭子」行為,嚴密說來,並非純粹的「虐戀」舉動,恐怕是一種入門測試。而無緣無故接受再三考驗的武士,應該也非偶發事件,「謎女」於事前大概已調查過武士的身家背景與功夫。

另一方,年紀輕輕便成為盜賊集團首領的理由,很可能是繼承父親的地位才成為第二代首領。而第二代首領若想從手下中挑選夫婿,說不定會引發內亂,因而「謎女」才引進外來人吧。至於「謎女」拋棄武士的原因,八成是想轉移陣地了。

縱然答案果真如此,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謎女」的眼淚代表什麼?

千年後的日本讀者,每逢讀到此段故事時,思考通常會停在「眼淚」的意義上。尤其是女性讀者。

據說有位大學教授出了上述考題給學生,結果學生的答案分成兩派。一派謂「謎女」自始至終便打算如此做,眼淚只是做個樣子;另一派則堅持「謎女」因為逐漸真心愛上武士,深恐私人的「愛」與組織的「義」無法兩立,情非得已才淚灑離別間。

各位看官,您認為呢?

不睡森林

◎蜻蜓

天地是如此遼闊。

在我愛上他的那天,我刮去了脖子以下的體毛,用一副純潔無瑕的身體愛他。他是個戀童癖者,他的愛人每一任為了留住他的心,都願意帶著光滑的身體上他的床,包括我。在他眼裡,我是個底迪,永遠都是底迪。他愛的底迪永遠都會不斷的出現。

而我是如此寂寞。

在我十五歲考上高中那年,我們相差二十歲。

他從孤兒院收養了我。我沒有叫他爸爸,而是近乎童語的咕咕,是舅舅還是叔叔,早已沒有印象。開學的前一個月,他帶我到日本玩了一個禮拜,其中一天是去拜訪他的一個朋友湯田先生。他是個專門除毛的醫生。我和咕咕以前收養的男孩一樣赤裸的躺上湯田先生的手術台,將那青春期的第二性徵毛髮清除。

雖然往後的日子,體毛還是無情的一根根冒出,我總在咕咕發覺以前剃除。

咕咕領養我以前的十五年,我並不是存在的。從他領養我的那年我一歲。縱然我已經在外面上了高中,回到咕咕家,我只有一歲。

男孩是天真無邪的,回了家,我總會脫掉身上的制服。在屋內嬰兒般的赤裸。

三歲(十八歲、高中畢業)前,咕咕為我把屎把尿。噓噓前我在咕咕面前抓著雞雞,他便會拉著或抱著我進廁所,在我噓噓時候吹著口哨。有時候我是站著、有時候是咕咕抱著我分開我的雙腿讓我尿尿。

在一、二歲前,咕咕是准我隨地大小便的;可是我經常做不到,每當咕咕表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時,我總提醒著自己,下次有便意或尿意,就直接出來。咕咕看到我這樣,他並不會不高興,反而很高興的摸著我的頭說著沒關係沒關係。只要能讓咕咕高興的事情,我都很願意去作。

到我五歲(實際年齡二十歲)前,我沒有穿過一天的內褲,因為底迪是不需要穿小褲褲的。學校體育課的時候,我沒有在教室換過,是跑到廁所去換的,同學中除了些害羞的外,都是大赤條的在教室裡換起來。幾個比較頑皮的同學曾故意挖掘我的秘密。甚至是幾個人架住我的手腳硬脫我褲子。

這些事情還讓咕咕特別跑了趟學校,告訴班導,要他特別對我關照及轉告同學。
我高中畢業以前,班上同學都知道我是無毛症者及因溼疹無法穿內褲。

和咕咕出去遊玩或者吃飯前,我總會乖乖的躺在床上,讓咕咕抬起我的雙腳,為我輕輕將尿褲穿上。所以我總是穿著寬鬆的大褲子。在那個流行緊身牛仔褲的時代,的確是很俗很俗的人,幸好後來漸漸流行起跨褲,那種寬寬鬆鬆的大褲子,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的褲子。真的感謝帶起此風潮的人們;雖然如此,但是滿街穿著跨褲的男人,在咕咕眼中一定是一個個的底迪,走在咕咕旁邊,我總緊緊抓著他的手,向經過的人們炫燿著咕咕是我的。

為了不要看見咕咕失望的眼神,我總是直接尿在褲子裡,好讓他回家時,抬起我的雙腿、拉下尿褲時,能夠笑笑的拍著我的屁屁,為我換上乾淨舒適的尿褲。

到目前為止,打針,我從來沒有打過手臂。每當我生病感冒,咕咕總會帶我上醫院。在以前沒有耳溫槍量體溫的時代,和我一般年紀的男孩(人)量得是腋下。為了不讓咕咕失望,我什麼都願意作;記得高三有次突然感冒,咕咕為了我,放下手邊的工作,專程跑來學校載我去醫院看病。

護士小姐拿著體溫計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我乖乖的脫下了卡其褲,趴在咕咕大腿上,護士小姐一副很訝異的表情。咕咕笑著說我家小朋友現在才三歲還是量肛溫吧。醫院裡其他人眼裡的我是十八歲;可是在咕咕眼裡,我只是個三歲小娃兒罷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是臀部注射。

關於長大,這個問題總是困擾著我。

我一直忘不了咕咕發現我勃起的表情。

我恨死這件事情了。我默默祈禱希望我永遠不會勃起,永遠。只要看見一般小男孩的小雞雞,我都會希望那就是我的尺寸。我沒有辦法想像當咕咕知道我的小雞雞已經不是我這年紀該有的大小,他會多麼的失望。

我還是讓他失望了。是的,我已經是成人尺寸了。

我背著咕咕找醫生,只為能弄小它。

但事與願違。

在(心理)三歲那年,我考上了某國立大學。放榜的那天,興高采列的回家告訴咕咕,卻在他的床上,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叔叔赤裸的沉睡。他身上的體毛比起咕咕是疏鬆了些。除了電視及咕咕本身外,我從來沒有見過赤裸的男人,一個真真實實的男人。他身上的體毛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了很久,一直到咕咕回家。

他是咕咕的愛人。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件事情。在這屋內除了我跟咕咕外又多了一個人。他,我管他叫叔叔。他和咕咕相差八歲。他們是在一次派對上認識的。

從屋內多了叔叔後,我彷彿失了寵。當我在客廳上尿尿,換來咕咕一頓藤條伺候屁股,我已經知道咕咕不愛我了。

叔叔來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多,屋內他的東西慢慢的增加。浴室裡多了他的牙刷、漱口杯,咕咕房間裡多了一大箱他的衣物,他攻佔了咕咕床上的位置。夜晚當我睡在嬰兒床上,總想念著以往咕咕抱著我入睡時的溫暖體溫。

那天下課,我沒有待在學校裡,只想回家。想趁著叔叔不在,回到我的心理年齡。將包包放回房間後,聽見了浴室裡的水流聲,以為是咕咕,我開了門,是叔叔。我稍吃了驚,叔叔正拿著刮鬍刀,刮自己的腳毛。我已經看見他的下體已經是光溜溜的模樣。

他察覺了我的存在。他只瞧了我一眼,又繼續他的動作。

叔叔一步步的代替我在咕咕身邊的位子。

這天晚上嬰兒床邊的咕咕似乎特別起勁,叔叔也吟叫得特別大聲。

叔叔對於每晚咕咕幫我洗澡一事,特別的感冒。他不過是個孩子,咕咕這樣對他說。他已經不小了,叔叔和他爭辯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了進來。不跟你掙了,咕咕放棄跟他溝通,回到浴室。那一晚叔叔不在家裡睡,咕咕抱著我睡了一晚。我彷彿回到了過去咕咕疼我的那段時光。好希望咕咕就這樣抱著我。

叔叔徹夜為歸的時候跑去找了他的前任情人。這件事情讓咕咕後來跟叔叔爭吵日益增加。叔叔留起了體毛,他們不再做愛,咕咕越來越不喜歡他的身體。

他們分手了。我並沒有特別高興,因為咕咕決定出國遊玩一段時間。咕咕不讓我跟,咕咕說我的學業比較重要,小孩子不可以貪玩。我一個人留在家裡,等待咕咕回來。

咕咕這趟是個沒有終點的旅行。

束手就擒

◎Eiche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將目光從線劃得密密麻麻的書頁上移開,熄去手中的煙,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揭開厚重的窗簾,一城明滅的華燈流火,登時映入我的眼底。從小在都市裡長大,看到所謂滿天繁星的機會根本沒有幾次,看得最多也最感熟悉親切的,其實還是閃閃爍爍的人間燈火。

有過許多夜晚,無論心情再低落,當凝視著這些地上的星星,一種嚴肅而深刻的承擔感,總是情不自禁地從我心底湧出,讓我再度寧定。這正是此刻的我最迫切需要的。

蜷縮在地毯上睡著的小琴發出均勻輕柔的呼吸聲,從身後傳來。我輕輕走到她旁邊,靠著她,抱膝而坐。她長長的褐色捲髮散落在肩上,柔軟纖美的軀體微微弓著,一如往常的夜晚,她的雙手被我銬在背後;今天晚上她特別緊張,而緊張完了之後又會睡得特別熟。我伸指撥弄她的髮絲,看到她閉著眼睛卻笑了。

「我解開手銬了噢?」
「… 還不要,milord。」

「還會覺得緊張嗎?」
「不會了,milord ;我已經不怕了。」

從一開始,我就要她稱呼我 milord,而不是什麼主人不主人的。雖然我並不討厭「主人」這個稱呼,可是總覺得聽起來不夠帥氣;即使「主人」兩個字前面,再冠上我的代號「齊瑟藍」,也只能稱得上是勉勉強強。我更討厭那些不識相的傢伙,就因為我有一對X染色體,開口「女」王閉口「女」王。無味透頂的生物想像框架。

我也不用「奴」這個字。我從來只叫她小琴,這是我為她取的名字。她那一頭褐色的亮麗捲髮,還有纖細的腰身,讓我決定這就是她的名字。

名字與稱謂具有高度的重要性,這是我打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在這個世界裡,我們為了樂趣,刻意打造與自身相配的階級與儀式。我具有給予她名字的力量,她是能夠讓我授予名字的人。這是我們之間最初的契約,也是一切互動的基礎。

每當想起那段決定性的對話,我還是忍不住感到洋洋得意。當時我們認識不久,我約她出來見面聊聊。她坐在我對面,不言不語低頭拿著小銀湯匙在咖啡杯裡攪,我逗她講些自己喜歡的事,她居然說喜歡聽古典音樂。

我伸出右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驚愕抬頭,我把她被扣住的那隻手舉到和她下頷一樣的高度,不疾不徐地說:「那我想,fiddle和妳應該很搭配的。」

她臉紅了。fiddle 其實是一種枷鎖的小名,把頸部和雙手銬在一起,因為形狀曲線玲瓏,宛如小提琴,所以有此愛稱。她只是笑,沒有說話,也沒有抽回手,於是我就知道,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她是我的了。

* * * * * *

明天早上她要去某大企業應徵工作,在這種時候她總會不自覺地多話起來,把一些瑣碎小事翻來覆去重複講個沒完,其實,講來講去只是在說一件事:她緊張得快死掉了。

「好了,妳講夠了,現在張開嘴,不許閉上。」
「….milord?」

她照辦了,眼中透出迷惑,以及些許的畏懼,因為我刻意在聲音裡注入了嚴峻的調性,動作同樣沒有半點捨不得的暗示讓她覺得可以撒嬌。她跪在地毯上,微微仰著頭,依照我的命令保持著張嘴。我拿了個球形口箝塞住了她的嘴,扣上扣環。

恐怕連每天都在叫病人把嘴巴張開的牙醫,都難以對這等模樣無動於衷吧,我竊笑著想。我喜愛看她柔順地跪著,等候她的命運,她的不安與依賴就像是灰色鷓鴣拍擊的雙翼,既馴良,又渴望掙脫飛去。

「我想妳該明白怎麼回事。妳講得夠多了,太多了。」

她順從地低下了頭,這無聲的臣服動作是在請求我的原諒。但是我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

「現在到床上去等著。我要好好賞妳一點教訓。」

之前我已經讓她非常地明白這個指令裡的意思:到床上去可不是高高興興地一躺,雙腿張開。她惶恐地望著我,似乎還想抗議什麼,我雙手抱胸,一語不發俯視著她,當看出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時,她屈服了,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床邊,伏在雪白的床單上。我取出純黑的絨繩,反綁她的雙手,繞過胸部,她在我的手底彷彿一把巧妙紮束的波斯菊。

* * * * * *

當初我們去選繩子的時候,我選了黑色的,她羞澀地問我:「…我聽說好像很多人都買紅色的繩子,milord。」

「對對,我們店裡紅色是賣得最好的。」店員打蛇隨棍上地接話。

我笑了一下,堅持要黑色。付了錢走出店外,她拿著新繩子乖巧地跟在我身後,打開車門要上車前,我按住她的肩膀,一手輕輕拈起她的下頷。

「當然要買黑色,因為紅色是由我來製造的。」

聽到這句話,她彷彿一道電流通過全身般在我手中顫抖了一下,我捏了一下她的小臉,將她推進車子裡。

我想不出來除了小琴,還有誰會更適合這條純黑的絨繩。在我精確的繩技下,它像是一條靈活的黑蛇,邪門地伸舌吐信,盤繞著她細瘦的手腕、以及因為綁縛而顯得益發秀挺的雙乳,她的皮膚表面逐漸微微滲出透明的汗水,胸口因為心跳逐漸加速而起伏如雲海,我故意裝得無視於她泛紅的雙頰,指尖與繩索在她的軀體上忙碌來去,彷彿一群勤勞的工蟻,建築起一座壯麗的巢城,以殷勤侍候她們的王女陛下,偶爾半有意半無意地刮她一下,小琴就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她身體半側,雙手被我反綁在背後,兩腿張開成人字形,我滿意地站在床前,凝視著小琴,她宛如失去自由、陷身於黑色蛛網中央的一隻嬌小白紋蝶,回看著我的眼神中,除了羞澀,更燃燒著莫名的激昂火焰,那是以恐懼為原料而熊熊燃燒的白熱慾火,在所有以身
為牲的燔祭上都可以看到這種火。

「怕不怕?」
「怕,milord。」真是個誠實的孩子,「可是我好想要。」

我點燃了紅蠟燭,手持燭火湊近她的胸口,小琴的雙眼因為害怕而圓睜,睜得很大。我伸手闔上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閉上眼睛。」

當第一滴融化的蠟液像是一枚紅色慧星精準地墜落在她的左乳尖,一聲低低的叫喊被痛覺從她的喉間激發迸出,我以雙唇覆蓋了她的口,然後慢慢下移,從她秀氣的下巴吻到胸前。

「覺得痛就叫出來,沒關係。」

蠟滴逐漸在她的身上織出一幅鮮紅的抽象畫,有些更順著體表流下,拉出一道道彎曲如虹的弧線。我享受地聽著小琴的每一聲痛楚的輕喊,特別是當我在她沒有預料到的部位突然來上一滴,即使是四肢都已被固定,她仍然會反射性地身體一縮。我也注意到,在小琴兩
股之間那一帶的床單,已經明顯地看得到濕潤的漬痕。

自那天晚上開始,許多個夜晚,我們在撩人到近乎暈眩的氛圍中踐行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歡好慶典。如果我這樣形容,我幹的事是先把小琴綁起來痛打一頓,然後跨坐在她臉上,要她用舌頭服侍我的私處,妳還真的有辦法明白,我是何等愛著她嗎?

* * * * * *

我取出小琴最喜歡的馬尾鞭。她頑皮地給這根鞭子取了個好笑的外號,叫「雲水拂塵」,因為這根鞭子是以雪白細長的馬尾製成,我會拿這根鞭子當作熱身開場之用,輕輕拂觸小琴敏銳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今晚她戴著口箝,我就可以聽到她滿足的嘆息,像是甘心
沈入湖底的藍寶石。

雲水拂塵如平日一般,溫和地拂過小琴柔軟敏感的身體,但這不是重點好戲:我轉身從櫃子頂上,拿下秘藏了好一陣子的新入手物件,那是一根紫黑格紋把手的勁挺笞條,我握住它,略略比劃一下,它劃破空氣的聲音如同裂帛,證明這是個凌厲的刑具。

我將這根即將施用在小琴身上的刑具遞到她的額前。

「它的名字是紫荊棘。像往常一樣,先致敬。今天妳不能用吻的,所以就用前額碰一下代替。」

在開始鞭笞的之前與之後,我都會要小琴向處罰她的器物行禮,特別是結束之後,她總是淚眼盈盈、滿懷愛意與感激地親吻,如果不這樣,一場刑典就無以圓滿完成。

她的頭部稍稍前傾,以前額碰了一下紫荊棘,這也就是我可以開始行刑的暗號。我抽回這根細長挺拔、微帶殺氣的物件,舉起它,調整一下位置,刷地一聲,在小琴的臀部造出一道鮮明的紅痕。小琴顫抖了,她不能叫喊,只能從喉間滾動著模糊不成語言的聲音,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到她捏緊了拳頭。

直到紫荊棘完成了它的工作,我解開小琴的口箝,將她翻過身來,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她被汗水濕透的散亂頭髮,我看到她早已滿臉爬滿了淚水,鼻子紅紅地。

「來,現在可以哭了。」

她開始放聲大哭,好像一次要把壓抑累積了幾千年的眼淚都哭出來一樣旁若無人地哭著,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抱著小琴坐著,讓她哭個痛快,直到她漸漸轉為啜泣,然後是抽噎,我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拿起紫荊棘,遞到小琴的唇邊。

「親它一下,謝謝它。」

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但是毫不猶豫地、熱切地吻著這根剛剛讓她承受痛楚的刑具,然後她微微側首看我,淚痕未乾的臉上,像是雨後玫瑰般綻放出可愛的笑意。

「…小琴喜歡紫荊棘,也好喜歡 milord 喔。」

* * * * * *

小琴偏愛手銬的金屬冰涼質感,我倒是不太願意讓小琴戴著手銬入睡,因為一直保持同樣姿勢,睡醒時會全身酸痛,所以一段時間以後,我就會問她是不是要把手銬解開了。

我在她的身邊抱膝而坐,暗暗希望她明天一切如意。我已經聽她說過好多次,那是她一心想從事的工作;我能為她做的,只有消解她不必要的過度緊繃,願她在面試時展現出素有的美好態度。

哼,那些負責面試的豬頭長官,給我聽好,有小琴幫你們做事,你們公司應該設置香案,虔誠感謝上天的恩典,懂不懂啊!

「小琴知道 milord 心情不好…」

當我一逕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她這樣說,才發現她已經轉過臉來,對著我笑。

我忍不住將她扶起來,也不再問,就取鑰匙將手銬打開,揉搓著她的雙腕,然後順著她的手臂往上,到肩膀,再沿著背脊骨向下,來上一套完整的按摩。

「還痛嗎?」
「已經不痛了,milord 。」

我突然害怕起來。我總是告訴小琴,有任何問題,一定要老實告訴我,要她放心,什麼話都可以對著我說。雖然我自認沒有逾越身為小琴的支配者所擁有的權力,可是我會不會無意間傷害了她?

「真的不痛了嗎?」

她依然微微笑著,沒有直接回答,卻執起我的手貼近她的右頰。

「小琴也希望 milord 明天的考試順利。」

她反身坐進我懷裡,伸出另一隻手,將我的雙腕一齊握住。在她的小手中,一絲甜意沿著我的手腕,流到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