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犬 – 122♀

◎夏慕聰

白女皇登基大典,煞有其事的名字,龍哥早早就幫白小路取了這個名字。白小路現在已經不是誰都能叫她白小路了。龍哥跟我都是白小路允許的名單,不過龍哥說他會開始努力改口,畢竟她已經十八歲了,該是用成年人的名字稱呼她了,她希望別人怎麼叫要她,他配合。緊急集合!禁羈日原本八月就想要舉行這個活動,龍哥跟她撟時間,她才不好意思的說她是虛歲滿十八,實歲還沒,要到十月底,她是早讀的。龍哥說不用在意這種滿不滿的小事,但白路說希望可以到她實歲滿再舉辦,畢竟臨檢看身分證是算實歲的,龍哥接受這個說詞。另外白路說十月阿糸先生會回台灣,她希望白女皇登基大典,有阿母在會是更美好的事。於是十月底的星期六下午便是禁羈日的白女皇登基大典活動,硬是跟每年十月最後一個週六的台灣同志大遊行撞。龍哥說Museum S的活動也不是沒撞過遊行,想參加哪邊都很好,也可以中途離開遊行隊伍來Museum S。來Museum參加活動的人也可以到附近的路口向遊行群眾加油打氣。變化多得是。

時間定了,日子就來了,今晚預計下班後到糸家去一趟,就如同那年她們幫我梳妝打理女王登基的前晚是一樣的。我九月便到小荼的工作室上班,雖然薪資不比部隊優渥,但夠用即可。小荼真的是一路照顧我甚多的師傅,現在又變成老闆,關係更是密切。中午她便跟我說下班一塊過去,她順便將阿糸先生的車子開回去給她,她在台灣的時間可能需要用車。阿糸先生在離開台灣時,把車子給了小荼開,說怕離開太久,車沒發動,會壞。阿糸先生的飛機今晚到,小馬跟小甜已經去桃園機場接機。其他人先到糸家。我跟小荼到的時候,小翩正在幫白路修剪頭髮。「怎麼沒有在你的工作室剪?」我把包包放在沙發上時問起。「我想說前幾週才去找小翩,來這裏修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了,誰知道小翩這麼認真。」身上披著圍兜的白路說著。

「白女皇登基大典耶,怎麼能夠意思意思。當然要又帥又美的登場——」小翩說完也已經修飾好了。她拿著吹風機吹掉髮屑後,一旁拿著掃把畚箕的小月便開始清理地板,再拖過一遍地板。白路開始留起頭髮,左邊側面是推平的,右邊則是有頭頂長髮蓋住推平的。

「我現在頭髮還不夠長,等長起來會更好看。」白路說。她這個髮型,便完全看不出來是踢還是婆了。「啊我就是又踢又婆,或者不踢不婆。我就是我,白路白女皇——」她說話的氣勢,真的是個女皇。我輕易的被說服了。「你已經試穿過明天的服裝了嘛?」我問。「等阿母回來,我再穿給大家看。」白路勾著我的手臂,小聲地說:「我忘記練習穿高跟鞋了。我什麼都練了,連用鞭子抽衛生紙、開關燈,我都會,可是我竟然忘了女王要穿高跟鞋這件事情。這有辦法快速一個晚上練起來嘛?」她問。

一旁坐在餐桌邊的小貓像是聽到了什麼,立刻遞上了桌上擺著的鞋盒內的高跟鞋:「白女皇,今晚就穿著走一個晚上,以白女皇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美美帥帥的明日登場。」小貓說完,白路立即哭喪著臉假哭。

「小衷,你當初怎麼練起來的?你的魔鬼高跟鞋跟還這麼細這麼高,我穿上的這雙,跟比你粗比你矮,我都覺得雙腳不是我的,不會走路了。」白路問。「因為有一個大魔王叫我穿著,那是她的調教道具啊——」說起dt,我已經可以很輕鬆的開口。「好了不管了,我先去抽一根放鬆一下。」白路說完,小貓作勢要幫她穿鞋。「高跟鞋晚點再穿,我需要放鬆呼吸新鮮空氣。小衷陪我。其她人先填飽肚子,不夠再叫送。」

出來露台抽菸前,白路斟了兩杯威士忌,我則是趕緊在餐桌上撿了些食物添腹避免空肚子喝酒。

「恭喜囉——終於到這天了。從白小路變成了白路白女皇——」我舉杯向她慶賀。她遞了菸,替我點著。「謝謝你,小衷。」她啜了口酒,吸了口菸。「我還滿幸運的⋯⋯我覺得在某一個平行時空裏的我,沒這麼幸運,沒有遇到阿糸阿母,沒有遇到我們現在的這群人,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她為自己的幸運感到珍惜。

「沒有也沒有關係。我相信在那個時空裏的白小路,一定跟現在一樣努力的,也會開創出屬於自己的路,一樣會成為白女皇的。」我們慶幸著我們所擁有的一切,為相遇而乾杯。如果不是小甜在家族群組內傳訊息說她們從飯店出發回來快到了,我跟白路還會繼續聊著我們擁有与失去。雖然不太懂為什麼阿糸先生還要去飯店,但我們已經興高采烈地等待著她的歸來。

門鎖轉動打開的瞬間,屋內歡聲雷動。阿糸先生一現身,白路便抱了上去,就像時間沒有帶走什麼,她還是阿糸先生沒離開前的白小路。「都已經要是白女皇了,還像小朋友一樣。」我注意到喜悅的大家眼眶中都含著淚水。抱著阿糸先生的白路就像個小孩般地哭著。那刻我想著等到那日我跟dt再見,又會是怎樣呢——

軍犬 – 121♀

◎夏慕聰

軍犬与guga兩犬並肩奔跑著,這院子是狗狗們的運動場,不愧是訓犬區版主家的院子。軍犬做著動作,guga學著模仿著。站坐伸展或是其他犬類動作像是向侵入領域的陌生人發出警戒攻擊。複習再複習,讓行為模式內化成自然。寬敞的空間,恣意嬉戲遊樂,滿身是汗而不自覺。guga何時落隊待在原處,側躺耍賴休息而未察覺。軍犬犬行至牠身旁,用頭蹭著牠。牠屁股裏的尾巴已經是另外一根,肛塞比較小的尺寸。雖然讓牠行動上稍稍自在,牠亦習慣有狗尾巴的犬行,但仍然無法長時間的配戴。牠喘著,軍犬便也躺在旁邊,兩犬相依。

我看著藍天中的浮雲想著自己即將要退伍的事情。新的生活說不慌恐緊張那是騙人的,可是我也充滿著期待興奮。好想看看那個新的自己。小敏對於我選擇退伍,不時嘴裏埋怨碎碎唸著,還一直要我重新考慮,認真想想真的要離開部隊嘛,即使如此,她仍然是按著流程處理我要退伍及接任我的工作事項。我知道她會希望能夠有像小誠跟我這樣的三人小圈圈,跟從前一樣。小誠去年年初因為父親中風,家中又只剩年邁的母親,提出調到南部單位的申請。雖然他覺得北部的生活比較自由自在,沒有家庭束縛,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家人,寧願犧牲自己的同志舒適度也想照顧家人。來接替小誠位置的是一個年輕斯文秀氣纖瘦的男性軍官。我一見到這位被我們暱稱小烏的他,我便知道小敏這位敏大大八成是動用了她的惡勢力,想要找另外一個男同性戀軍官。很可惜,小烏不是。這讓小敏大為吃驚,頻頻私下說著自己腐女雷達跟男同雷達壞了,還堅信著小烏是尚未覺醒,有待開發而已。「你不覺得他是受君嘛,你不覺得嗎?超適合被人撲倒〇〇XX的⋯⋯接替小誠的小烏,應該是Gay的,我的雷達怎麼可能壞掉,他逃不出我的雷達的。」有這次的失敗經驗,小敏在挑我的接任者時,便格外注意。使用惡勢力更是誇張。「我不要陽剛的男性軍官啦。要給我男性軍官,最好是Gay。不然給我女性軍官。」小敏重演著她吵鬧的模樣給我看,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要她不要這麼堅持了。上面遲遲沒有派接替我的軍官,再拖我連交接的時間都會沒有。「你自願留營一兩個月啦。」小敏出著餿主意,我是拚命地搖頭。我想要準時退伍,以前看著那些向營長拿到退伍令開心難以言表的弟兄們離開軍營時,總想著等我自己時會是怎樣的光景,我才不要延後離開。

拖無可拖之時,小敏某日旅部回來便雀躍地說著要來接替我訓練官位子已經確定人了。是女性。還說著她的名字跟我很像只差一個字。小敏看到她的名字時便不囉唆決定要她了。聽到跟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我也忍不住地好奇地問著。「李軍孉。一個小衷一個小孉。她就是接你的位子,要來跟我當好姊妹的。」看著那個罕用字,如果不是小敏已經先唸給我聽讀音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唸。書到用時方恨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不覺得孉,很像是女權複合字嘛?感覺很帥耶。應該是一個帥帥的女生,跟你一樣。」小敏說著。「我有去查一下字典,看看這個字是怎麼解釋。它有幾個讀音。念ㄏㄨㄢ時,古同歡。念ㄐㄩㄢ\時,女字邊再加一個書卷的卷。念ㄑㄩㄢ/時,是美好的樣子。女權當然是美好的樣子。」小敏一副驕傲模樣。「你確定她是念ㄑㄩㄢ/嘛?搞不好不是。」我問。小敏打包票肯定地說一定是,還幫即將來的學妹說了一個設定背景,她父親是我們的老學長,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像他步上軍旅,原本希望可以生男生但結果是女生,所以取了一個很像男生的名字,小孉雖然是女兒身但巾幗不讓鬚眉,她也成為了一名職業軍人。我只能說小敏敏大大很會。聽著小敏說著她的人物設定,但我注意到的是軍孉根本就跟軍犬的讀音相近不遠。我原本已經認為自己在女生當中,身高算高的了,見到了李軍孉,她竟然更高。她留著跟男性軍官的髮型,我第一眼直覺就是個帥T。關於性傾向,她沒說我便不問。退伍倒數不到五十天,我這個大訓練官要帶著她這個小訓練官,趕緊把業務交接給她,讓她趕緊上手。

相處時日不多,我自認為很難對小孉有深入的認識,只有察覺小孉跟小烏這兩個人走得很近。大概都是新人,很自然會有革命情感,就像我跟小敏一樣。那年我跟她也是先後來到這個單位,幸運分配到同一間寢室,新人的辛苦与適應,我們共同走過這樣的歲月,感情自然會好。所以我也不覺得她們怎樣,就同梯的情感。我退伍後,小孉搬進了小敏的寢室,睡在我之前的位子。小敏有時候打電話來跟我敘舊,會聊起小孉跟小烏,敏大大是觀察家,跟我說著她的察覺。小烏跟小孉的要好程度,不只是同事之間,感覺好像兩人在交往。沒多久的電話中又說她們好像結束了,兩人之間行禮如儀,充滿尷尬。我笑著小敏真是吃飽沒事在觀察動物。於是我又被小敏念著幹嘛退伍,害她現在孤單一人在寂寞的營區內。她慫恿著我在外面過得不好的話,要在資格期限內,考慮回役,她會想辦法把我弄到她身邊的,我們又可以像從前一樣。我笑笑敷衍了這個話題,她馬上轉成問起我跟龍哥。她持續出本的《龍哥╳阿忠系列》還需要我提供點子。我跟龍哥沒有考慮要結婚,讓敏大大百思不得其解,問著是不是龍哥還是我有問題。我誠實跟小敏說道我會等到与dt的十年之約到期,才會做其他的考量。「好折磨人喔⋯⋯」她說,我應著。是啊,生命本來就是折磨人的,讓人茁壯堅強,開出花朵。

軍犬 – 120♀

◎夏慕聰

衷女王登基之事,情景全記錄在了照片及影片中。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又是一個跨年,傍晚後大家陸陸續續抵達龍宮,跟去年一樣在這裏跨年。客廳裏的大電視正播著龍哥雲端儲存的影片。當日種種彷彿盡在眼前。我綁了穿著內衣褲的小望,吊了起來。一時興起抓著上方繩柱空中旋轉了一圈,下來時還特別注意著魔鬼高跟鞋要穩穩著地,免得跌倒或重心不穩踉蹌,就不漂亮了。一旁拍攝的小荼說要介紹一個厲害的自縛吊女王讓我跟她學習肢體,之後這樣的動作都會變得比較有美感。這一年除了去上自縛吊及肢體課程外,我開始跟著小荼身邊學習著電腦程式方面技能。白小路拿著遙控器倒轉再播放,像是一個看過別人操演就能化為己身功力的能者。她專注著看著一年前的影片,害我怪不好意思的。「你要倒轉看幾遍啦?」我忍不住地說出口。她現在快轉到了我用魔鬼高跟鞋踩在男奴的裸背上,鞋跟是厲害的武器,跟細一踩上去就陷入肉內,紅了一片。白小路對於魔鬼高跟鞋嘖嘖稱讚著,害我忍不住地拿出來,慫恿著她試穿。雖然有了這双魔鬼高跟鞋,但我還是習慣平常穿著運動鞋,捨不得經常的穿它。龍哥說想穿可以常穿,現在也知道哪幾個牌子有出這麼高的高跟鞋了,不用怕壞掉。我應著之前那雙就是「為了追你才斷掉的」。龍哥大笑回著追到一個男人,壞掉很值得吧——

龍哥正準備著大家的晚餐,在廚房与餐桌來回。從名店買回來的羊肉爐鍋底,已經在餐桌的電磁爐上加熱中。天冷最適合進補。備料中的龍哥最帥了,指揮著小狼跟小望,跟他一塊忙進忙出,桌上已經擺滿了等會要丟進去的食材。小望將碗筷湯匙勺子拿到餐桌後,龍哥邊吆喝著大家可以來拿碗筷,邊注意著琳瑯滿目的鍋內。廚房流理台上,小狼已收拾整理,擺放了各式飲料。龍哥今年總算聽話了,不再像去年把自己搞得累得半死。要做至少十人份的晚餐,從前一天就開始忙,忙到跨年夜當日傍晚還沒弄完。買個鍋底,再買些火鍋料,大家想吃什麼往裏面丟快速又方便。雖然無法展露他精湛高超的廚藝,但重點在於大家聚在一塊的氣氛,並不在於吃了什麼。食物只是加分的項目而已。每每稱讚起龍哥,我都說著好賢慧可以嫁了。「你又沒有要娶我」,他總是這樣回著,然後我就覺得他超欠幹,故意來挑情的。

小甜小馬小湯來了,小月小翩阿犄來了。小貓去年有來,今年沒有來,她跟她的新男友一塊跨年。聽到小貓交了男朋友,著實讓我一驚,我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是女生,沒想到她是双性戀。她說女生她只接受阿糸先生,其他她都沒有感覺。小月現在有一個約會對象,白小路頻頻問著怎麼沒帶來一塊跨年,對方她說跟大家都不太熟,不太方便。既然她這麼說,小月也不勉強,隨緣不強求。小湯小翩阿犄仍持續著三人關係,努力地平衡。原先小湯打算退出,只是小翩不肯,關係僵持著。同時愛著小翩的兩個男人彼此能相愛嘛,每一個關係線都考驗著智慧。小甜小馬交往多年,双方家長已經不斷地催促兩人好結婚了,拖久了就結不成婚了,長輩她們總是這樣的說著。小甜小馬兩個人是有討論過,小馬想要在事業上多衝刺個一兩年,而小甜則是覺得在沒有買房子有自己的家以前,對婚姻有些恐懼与不安。

白小路已經是一個高三學生,大學指考剩半年,糸家聚會這次龍宮跨年後就要暫停禁羈社群社交半年了,過了這個跨年,她便要閉關專心升學,等到確定上了目標大學再跟大家聚聚。她說私底下大家想要聚聚可以,只是她都不會到不用邀請她。所以大家不能以糸家家聚之名,沒有阿糸先生也沒有她,還能叫糸家聚會嘛。「大家再忍耐個半年吓——」她要大家忍耐,大家都笑了,因為到底是誰需要忍耐啊,不就是說話要人忍耐的人。

自從Museum S開始舉辦「緊急集合!禁羈日」後,這一年的頻率已經到了幾乎要每月一次了,明年新的一年即將是每月一次了,龍哥早已經將行事曆排定,他除了自己的工作外,一直幫忙著龍叔的事業體。他忙碌也忙得心甘情願,覺得開心。龍哥送了我魔鬼高跟鞋後,他不時還是給了我意外的SM道具,像是白小路現在正試著手感的水鑽馬鞭,那是龍哥特別從馬具行買來的,他說第一眼看到就好適合我。他量了我的指圍,說著他看到龐克風格的戒指都會想買給我,當作女王配件,只是擔心買回來不適合戴不上或者太鬆。對於他要我的指圍,我的內心有些隱隱不安。假借這名,行那之實,他還滿會的。

坐在客廳沙發小翩左右的小湯跟阿犄,不知為什麼爭風吃醋,客廳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你們兩個給我接吻。」小翩指使著小湯跟阿犄。只要她感覺兩人開始有芥蒂疙瘩嫌隙,便叫小湯跟阿犄彼此嘴對嘴接吻,要相親相愛。他們一副無奈但要聽話,乖乖在眾人面前男男之吻。吻完的他們沉默了,直到小湯出了聲音,「我想要借龍哥的浴室跟小翩泡澡,敢不敢來?」小湯牽著小翩的手,話語中有挑釁地問著阿犄。「誰怕誰啊。」

龍哥双手左右各搭著小湯跟阿犄,「好啦好啦,不要生氣,進去泡個澡,男人啊打個炮就沒事了。握屌言和、握屌言和呴——啊,我好像說錯了什麼⋯⋯小湯自己來喔,瓦斯開著的。」跟在他們之後的小翩被我勾著手臂:「嘿,你也滿腐的嘛——」小翩用著肩膀撞了我。「幹嘛,的確很腐啊,叫自己的兩個男人接吻,還不腐。」

龍哥把她們三人推進浴室後,回到客廳,要大家繼續,催起了酒。「剛剛一定是喝得不夠。小狼幫我去看一下酒還有沒有。我記得我備得很多啊。」他舉著威士忌酒杯跟著大家敬酒,祝福著我們把不好的留在今年,要迎接更美好的一年。龍哥牽著我,在我耳邊咕噥著:「家裏的浴缸應該要做到可以塞五個人甚至更多的。」我拍著他勾起他的腰:「你是要蓋游泳池喔。家裏哪有這麼大的空間。」

在將要十二點,即將跨年倒數時,我們都到了露台,龍哥跟白小路正在那邊抽著菸。大樓對面的河堤邊有著河岸跨年煙火,雖然比不上台北一〇一,但就是一個氣氛。我們用力地喊著倒數著,數著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然後看著夜空燦爛煙火,冷冷的空氣裏,這裏有溫暖,我們擁抱著彼此,我們又過了一年,新的一年來了。

我的上尉軍旅生涯滿四年多了,我即將在明年喔不已經是今年退伍了。我跟白小路還有大家,我們都將面臨人生的重大選擇。我先跟小敏報備了這件事情,她在我面前耍賴著,「我不受理我不受理。小衷你跟小誠一樣,要棄我而去了。哭哭。你不繼續簽下去,你退伍要做什麼?失業喝西北風喔,還是想給男人養,沒出息。」我打算到小荼的工作室工作,她也熱情地歡迎著我。我要為自己的生命翻開下一個篇章。

沒有不散的宴席,跨年活動約莫一點左右,陸陸續續開始面臨分離。龍宮可以收留人過夜,不過不強留。小馬小甜小月白小路準備一台車回去時,我們相互擁抱告別。白小路在電梯內向我跟龍哥揮手道別。

「掰掰——下次見面,我就是大學生了。」

軍犬 – 119♀

◎夏慕聰

小房間外的喧嘩增大,時間已過兩點,Museum S陸陸續續有人抵達,已經身穿黑膠衣的阿妹敲著小房間的門,帶著她的朋友及需要隱密空間更換衣服的女生們進來著裝。穿著膠衣的阿妹,好身材完全展露,真是玲瓏有致。我們差不多可以將小房間的使用讓給需要梳妝打理的參加者。收拾收拾便可以出去加入外面的賓客們。小甜看了看我,問起了要不要戴搭配氣勢的耳環,我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耳垂。「我⋯⋯沒有打耳洞⋯⋯耳環這小玩意,我從來沒碰。」小甜不可置信地摸著我的耳垂,說著她完全沒有注意過我沒有耳洞這回事,笑說著難道是信了鄉野傳說,沒打耳洞,下輩子可以當男人?「不是耶。下輩子我還想要當女生。我以前只是怕痛不敢打,也不想要出門前還要想配件之類的。」小月跟小貓、小望她們進來時,我們已經準備出去。原本以為小月會留在糸家陪無法參加活動的白小路,小月說著白小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法參加就需要人陪的小女生了,而且是她趕她來的。小貓一臉氣色不太好,問了才知道她月經來了。我記得糸家女生們的月經經期不是相當靠近就是重疊,不過其他人倒沒有即將月經要來。「你要不要等會舉杯完就好回去休息?」小貓說著她是有任務在身,等會完成後就會先離開,她先跟我說一聲,不用管她,她自己會默默閃退。小望自己已經戴好了項圈,等著我扣上牽繩。於是我將牽繩讓她保管著,交代著不能掉喔。她面露愛慕、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不時撒嬌討抱抱。

東西整理好、擺妥在小房間一角後,我們便出去了。Museum S如果真的日後要常態性的舉辦活動,應該要設置一格一格能鎖的置物櫃。現在室內空間已經滿滿都是人的盛況,大家似乎都為了因應今日的主題盛裝打扮。需要更衣著裝的男性用了一樓跟地下室的洗手間,女性則是小房間跟洗手間。龍哥那票男S們多半是皮革男裝扮,一群黑色男人中,龍哥在我眼中依然是鶴立雞群,焦點顯著。

小荼拿著相機,正記錄著現場,她見我走來,向我拍了數張。「需要擺姿勢嘛?」問完,我在鏡頭前,便是肢體僵硬。手提著一個衣物防塵袋的小水,取出了裝在其中的白色皮革軍裝,幫我穿上。這件昨日只在照片中的禮物,現在已經在我身上了。一旁的龍哥吹著口哨,頻頻稱讚。小水十分得意著,她在我面前說著軍裝下緣的扣子可扣可不扣,她稍微做了腰身,扣起可以讓我的身線明顯。她幫我整理時,在我旁邊提起了小荼擋住了D哥回任訓犬區版主一事。「你是怎麼要小荼幫你說話的?」小水問著而我搖著頭。我沒有要小荼替我說話。小水繼續說著:「我們要D哥回任訓犬區版主,她竟然提出異議。她說SM圈舊規矩破壞中,新的還沒建立完就正面臨著破壞,最好找年輕一點的,例如小衷,她竟然提你。還說D哥已經有點老派了,呴——真敢講。竟然說我們的D哥跟現在有點代溝了。好大膽啊,是誰給她吃了什麼?」我知道是我詢問小荼怎樣才能出任訓犬區版主,才讓她提出異議的。因為那個位子除了dt,我誰也不會讓的,我要那個位子,我想要成為訓犬區的版主。

「我們移動到地下室吧——」龍哥拍著手,讓大家注意著。「這樣想看的人才可以比較多。有些人可以留在一樓,從天井往下觀禮喔——」他是安排了什麼?我以為就是大家舉杯跟我說聲恭喜,簡簡單單的。他在地下室吊點懸掛處前擺了一張歐洲皇室風格的椅子,白色復古雕花的椅背手扶及椅腳,紅色絨毛的椅背椅墊。龍哥讓我坐上後,交代著小望替我脫下軍靴。我一臉狐疑地看著双膝跪在我面前的小望恭敬地替我解開鞋帶,幫我脱鞋。我靠近小望問著:「等一下要幹嘛?為什麼要脫軍靴?」難怪龍哥在龍宮時要幫我擦腳趾甲油,原來已經設計好了。我心裏盤算著之後會發生的事,應該不是求婚。求婚不需要脫鞋。那會是什麼,跟鞋子有關?小望脫去了我的左右軍靴,只剩襪子。有人鼓譟著小望用嘴巴脫襪子,她便俯身,張嘴用牙齒咬住我的襪子替我脫掉。站在一旁的龍哥,等待著。阿妹端上了一個鞋盒。裏頭裝了什麼?龍哥打開鞋蓋,取出了一支銀白色的高跟鞋。跟高得就是——那個高度。龍哥單膝著地的替我穿上,再穿上另外一支。「以後你不能再說你失去了魔鬼高跟鞋——你現在有自己的魔鬼高跟鞋了。」

他扶我起來。我踩在這双銀白魔鬼高跟鞋上。身高便与他同高。扶在他手腕上的手,緩緩離開。即便這麼久離開這麼高的鞋,但我還是能夠靠自己站起,靠著自己双腳踩在魔鬼高跟鞋之上。在這個高度視野中,我環視眾人。已經有人忍不住地双手鼓掌,掌聲之中我注意到了糸家的她們,彷彿知曉了這一切的發生,我向她們晃著食指。「好呦——」設計我。

小貓抱著一個長型紙盒到我面前,說著這是阿糸先生託付交代送來的禮物。盒蓋一打開,是一把散尾鞭,我注意到了它上面隱約閃耀著銀色LOGO印紋,我立刻知曉了它的來歷。是那時阿糸先生買了名牌包請小令拆了做成數個皮革品的其中一件。「阿糸主人說這個超適合在這個時刻送給衷女王的。她不方便來,要我們向你說聲恭喜——」小貓突然向小荼比了手勢,明示著她向前要用相機捕捉什麼。「接下來讓小月替你打開一件遠渡重洋而來的禮物。」

小月站在我面前,手上一個白色絨布袋,實在看不出來裏頭是什麼。她緩緩打開,要我自己伸手進去拿出來。應該不會是什麼恐怖的玩意吧。長條形的,是皮革品。是,是⋯⋯是那個——是跟我手上現在有的銀白散尾鞭同一個名牌包改造的皮革品——是我的軍犬白色銀紋項圈,它回到我手中了。

我含著喜悅的眼淚,小荼通通都拍攝了下來。「dt先生託阿糸主人寄回來的——」屬於我的,都回到我身上了。我毫無猶豫地為自己繫上了這條朝思暮想的軍犬項圈。眾人的掌聲又更大更熱烈了。

軍犬 – 118♀

◎夏慕聰

睡到自然醒,翻雲覆雨的性愛及龍哥愛的早午餐後,便開始梳妝打理準備,該帶的東西備妥。我拿著白小路送我的黑色指甲油擦著,專注在自己十根手指頭上,完全沒注意到龍哥盯著我擦完。「你看多久了?」我擦完最後一根小指,我真是擦得粗獷,不少塗到指甲旁邊的肉上。「啊塗得好醜。哈。」正準備收起來時,只穿條白內褲的龍哥坐到我身旁,拉著我的手,看著成品,那突出的嘴唇還真是贊同我說的塗得好醜。「你的腳趾甲不一塊塗嘛?」他問的時候,已經將我的右腳拉到他大腿上。「幹嘛塗腳趾甲?我今天會穿我的軍靴,不露腳趾頭。」他拿走我手上的指甲油。「塗一下啦。我幫你塗。可能現場有男奴會想親吻吸吮衷女王的腳趾啊?我還可以開價拍賣,吸一次一千。感覺有市場。」他說。我皺了眉頭皺了鼻,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付錢吸別人的腳趾。「有喏,你不要小看了這個市場。」他已經開始幫我塗著腳趾甲。「幫你推上收費女王的位子,這樣你偶而還可以賺一下零用錢。」想收腿,但被他牢實抓緊。「哪有這麼好賺的錢,這麼好賺,你不會去賺喔?」我說。「男性收費主人沒有這麼大的市場啦。女王比較有行情。」他拍了拍另外一肢,我換了腳。「你有做過收費調教?」我問。他點點頭,專心地幫我塗著。我挑了眉,看著他塗的成品,竟然比我自己塗的手指甲還好。「我手比較巧比較穩啊——當然會塗得比你好。」大功告成,他放下我的腿,準備去露台抽一根。我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注意時間,現在還只穿條內褲。」他向我舉手輕挑敬禮:「是,女王。抽完一根立刻著裝。」

「你要是拖拖拉拉,你就要倒大楣了——」命令与控制口吻,其實我會,軍隊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SM調教場啊。

「你不化點妝嘛?淡妝也好。」龍哥忽然回頭問著。「到Museum S,小甜會幫我化。」

趁著龍哥一根菸的時間,我檢查著每一項東西,確定有帶後,便去換裝了。直接穿過去了,帶一套便服,如果結束想換回來自己的衣服還有得換。我坐在客廳靠門的沙發貴妃長邊上,穿了襪子再套著軍靴。我沒有去開拉鍊,也沒有用拉鍊帶,所以得慢慢穿,仔細綁。兩隻腳穿妥後,站起。我看見龍哥一副著迷的臉。「怎麼了?」我問,他搖搖頭。「很帥,超女王的。你的頭髮也是到Museum S再抓嘛?」他撫摸著我的頭髮。「對啊,小翩會幫我弄。」

「哇,你真的是勞師動眾,把自己當成藝人還是歌手了,有專屬的髮型師化妝師。」

我再拍了他的屁股,這次很用力。「誰勞師動眾啊?還不是你搞的。什麼女王登基,真費工。」我一口不屑。「哎啊,禁羈日活動,總是要設定一下主題,才有樂趣啊。要把它發展成常態性活動,難道每次都在那邊說大家來喝一杯聚一下,想玩的自己玩。」他邊說,我邊推著他往房間裏去。「好啦好啦,趕快去換衣服了啦。我倒想看看你穿了什麼啊?『龍哥』。」我特意在叫他時加重語氣。平常跟他在一塊,我已經不會叫他龍哥,不是叫他單字龍不然就是誒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皮衣皮褲酷裝打扮,貼緊他的身形,還真是前凸後翹。他上半身只有皮衣,拉鍊沒拉就真的是坦胸露腹的騷包。他在那邊撟褲襠,讓我斜了眼。「你該不會裏面沒穿內褲吧?」他嬉皮笑臉地拉著我的手,要我伸進去。「你可以摸摸看有沒有啊?」我抽了手,搖搖頭。「欸,我們穿情侶裝耶,都是黑色的,好有默契喔。」他拎著皮靴坐下,準備伸腳穿上。「你有帶一套便服嘛?還是你要這樣穿出門再穿回來?」我問。

「你幫我去拿一套便服,記得幫我拿件內褲。」他說完,我便皺臉哼了聲。

龍哥跟夜想這幾個哥們是約好了,都穿皮革裝,真是十足的皮革男。先來Museum S的工作人員,像是把皮革當成了DRESS CODE。他們一身黑,除了側邊車縫了不同顏色的條紋外,如果沒有近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們的衣褲差異。小翩跟小甜她們一到,便把我帶進小房間裏,讓我坐在梳妝台前,讓她們一個人化妝,一個人抓頭髮。看著鏡子裏,小翩手抹著髮蠟,双手掌搓了搓後往我頂上黑髮抓了抓,宛若dt神似髮型便緩緩在我頭上現形。小甜幫我化了白色摻著銀色的眼影,她要幫我塗豔紅色口紅時,我問著有沒有不要那麼紅的。「你都塗了黑色指甲油了,還擔心口紅太紅?」小甜好氣又好笑地說。「我本來就不太化妝的人,突然化成這樣,我自己會不習慣。」我應。小甜双手擺在我左右臉頰邊,「小衷啊,這只是你的一個面貌而已。你沒看過,不熟悉而已。這也是你啊。就像女王身分,你讓她從你體內出來她就出現在世人面前了。」梳妝好了的我,已經不像平常簡單穿著的自己了。我今天是衷女王。

軍犬 – 117♀

◎夏慕聰

小翩的工作室裏,坐在鏡子前,讓她巧手修剪明日登場時的髮型。週五放假一出營區,我便直奔這兒,等了一個客人的時間。小翩為了要週六能夠參加,把今日的客人預約排得滿滿,好讓明日休息。給她看了當年dt在訓犬區趴體上表演的照片,我想要那個髮型。小翩說我跟dt的髮質髮長不同,只能盡量相近。我的頭髮沒有這麼長這麼澎,但我想求神似,精神上致敬。除了在明日聚會上,能夠抓出那樣的神態外,日常部隊生活又能適宜,完全在考驗小翩的功力。不過她一副難不倒她的模樣,著實讓人放心。在其他人來之前,只有我跟小翩兩個人時,她跟我更新了她跟小湯、阿犄三個人的狀態。阿犄在上次糸家聚會的最後,意外地出現了。他來之前,自己鎖上了小湯的那副h t。這讓他們三人有所進展。阿犄想要進入他們的關係,而最主要的關鍵在於小湯怎麼想的。小甜來了以後,我們便不聊了。

小甜來的時候,手提著兩個衣物防塵袋,裏頭各裝了一件那日說到的小禮服蕾絲裙。我從鏡子裏看著背後的小甜双手高舉著黑白各一的蕾絲裙。「你喜歡哪件?上半身再搭相同色的小背心就很有氣勢囉。你內衣要穿同色,或者你不要穿內衣,穿隱形胸罩?」小甜說著。好猶豫,黑色或白色各有它的氣場,腦袋裏浮現著dt一身白色皮革,我便忍不住想選白色。我跟他們說我的膠著。黑色也吸引著我,好難抉擇。「不然都試穿看看,再決定也不差。」小翩剪完時說。她撩著我的頭髮講著明天要怎麼抓,她說得很快,我來不及聽。她說沒關係,反正明天她在,她會幫我抓出來我頭上那個迷你版的dt勁髮。

小月買了我們幾個人的晚餐後才過來。小貓說她有些不舒服不便過來,明天見。白小路放學出發來時便傳訊息說她很餓,她撐不到過來這邊,她自己先吃,不用買她的份。因為小翩還要幫我洗頭,再吹乾,便要小甜跟小月便當趁熱先吃,不要等我們。我跟小翩狼吞虎嚥著燒臘店買來的三寶飯便當時,收到了小水傳來的照片,是她明天要帶給我的皮革軍裝外套。小甜看到了那件類似dt的外套,她也陷入了跟我一樣黑白難以抉擇的困境。小翩接過我的手機,在螢幕上拉大照片,看著那件的細節。「你覺得呢?」我問小翩。「雖然這件主色是白色,紅色配色,真的是搭配得宜。你裏面穿白色或黑色,應該都會好看吧。真的好難喔。」

「不然等會白小路到,問問她的意見吧。」小月說時,已經開始動手整理著桌面上便當中吃剩的菜渣及肉骨頭。說白小路,白小路到。已經吃飽的小甜搶著先去開門。白小路持著手搖飲珍珠奶茶,進來的時候,拍著後腦勺,問著小翩有沒有空幫她推整一下。滿口食物的小翩向她點點頭,拿筷子的手跟她比著OK。白小路進來工作室,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小甜掛著的兩件黑白蕾絲裙,便靠了過去摸著材質。「我可以試穿一下白色這件嘛?」語畢便已經放下手上的飲料,解起自己的黑色學生裙。小甜招呼著她,幫她整著裙擺。白小路站在鏡子前,筆畫擺著姿勢,自拍後,再請小甜幫她拍幾張。小甜拿了我的手機,給白小路看小水傳來的軍裝照片,詢問她的意見。白小路看了看,再到我身邊,摸著我剛剪好的頭髮。「你。你。你是不是想學帝姨?」白小路手撫著我的頭髮,像是清楚地知道我的參考資料。

小月收好了我跟小翩吃完的便當,整了全部的剩菜食物。「白小路,你覺得小衷適合穿黑色還是白色?」她拿著我的手機,看了看,再到黑色蕾絲裙子邊,拿著,瞇著眼看著我。她斜了頭,若有所思。

「我自己覺得小衷穿白色OK,但是不需要跟帝姨一樣挑白色。雖然帝姨是褲裝,你是裙裝。你先穿黑色的看看。」她說完,便將手上的黑色蕾絲裙遞給了我。「我另外問個問題,你的鞋子穿什麼?」我將在部隊裏擦得閃亮亮、號稱莒光鞋的軍靴拿了出來,這是我放假刻意帶出營區的。覺得穿上軍靴最適合我。白小路一看到那雙軍靴,便過來拾起。手拎著那雙,左看右看。「哇好亮喔,可以當鏡子了。」她的驚呼,讓其他人也想瞧瞧。我可是得意得双手比著讚。「趕快換穿看看。」在這群姊妹面前,也無需害羞,便直接脫了換。穿上黑色蕾絲裙後,小甜便遞來黑色小背心。我脫了上衣,只剩下一件白色胸罩。「你要不要脫掉?」白小路說話時,已經在我背後自動幫我解扣子了。「你好自動喔。」我說,她一副亢奮模樣:「我喜歡幫女人解扣子。」她的兩聲ㄎㄎ真是故意。套上了小背心,我站在鏡子前,覺得有些歌德風。「脫掉運動鞋,穿上軍靴。」白小路說時,小月已經準備幫我穿鞋。

「好看,好看——」她們說著。是因為穿著自己的鞋子,感覺高了幾寸嘛,氣勢都出來了。

白小路拿著自己的手機遞給小月:「幫我跟小衷拍照。我明天無法到場,今天先拍。白女皇与衷女王的合照。小甜你好會挑喔,根本就是服裝造型師。我的白女皇登基大典的服裝就交給你囉。」現職名牌精品服飾公關的小甜比著沒問題。我跟白小路三八的擺了好多的姿勢,讓她們拍照。「欸小望呢?我以為她會來看你定裝?」喀嚓喀嚓中,她問著。「她過來這有點遙遠,我就要她不用過來了。明天Museum S見就可以了。」

我們姊妹的聚會,像是先把白小路明日無法到場的玩樂愉悅提前享用。離開工作室,小翩關門時,我跟白小路說其實明天真的想來,還是可以來啦,現場應該是普級,不會是限制級。「約定是約定,規則是規則。我不想將來某一天想起來,自己無法遵守跟阿母的約定。」白小路双手搭在我手臂上:「明天好好的當你的衷女王。你要小心,很快就會被我追過去囉。你只剩下一年半喔。嘿嘿。」

「你們怎麼回去?」我們搭電梯到一樓時,我問。「我開車。我送她們回去。你呢?」小甜問。「嗯⋯我在想是要去找龍哥,還是我直接回龍宮。」我拎高手上裝黑蕾絲裙的防塵套。「去找龍哥,我可以順便兜你——」於是我們五人,小甜開車,一路先送我到龍哥他們哥們週五夜晚喝酒的地點,再送她們回家。這是一個延續剛剛愉悅捨不得散再多一點點的儀式。

軍犬 – 116♀

◎夏慕聰

久違的糸家聚會,這次的日期可是在SMART群組上撟了許久,選在某個週六晚上。小月說著下午留時間給她去打掃整理一下,只剩白小路住的地方還是讓她先過去看看清潔先,比較妥當。糸家幾乎都到了,Wolf、Work夫妻依然是不克前來。大家心知肚明,如果有阿糸先生在,Wolf一定會排除萬難。好久不見的小馬,這次再也沒有被工作纏身,跟小甜早早便到了,她們還幫忙小月拿著數包垃圾,三人六手提得滿滿,下樓跟著社區旁鄰在傍晚外面大馬路上追趕垃圾車。如果白小路每日早上出門就把垃圾放到電梯口,社區清潔人員會自動收走,但她懶或根本不在意此事,沒丟的垃圾堆積在廚房或後陽台。我帶著小望出來參加糸家聚會。白小路原本問著龍哥要不要來,說著阿糸不在,不會有人要他按著規矩,男性要鎖貞操。龍哥說那裏有阿糸的結界,他就不便也不踏進去。於是白小路跟龍哥談好了跨年要在龍宮舉辦聚會。她也知道龍哥一如往常的晚點會來接我,說著樓下晚點見。小翩跟小湯雖然照舊如常的,小湯接小翩下了班再過來,但她們的相處有些詭譎,雖然周圍大家沒有察覺,這是身為小翩密友的我才能感覺到的。小翩說等會找時間有事要跟我說。

小湯身上已經穿戴著阿糸先生從柏林寄回來的「糸之盾」。阿糸先生設計的糸之盾,已經有試驗品了。

先是按著小夬的身軀量身打造,再多做了小馬跟小湯的,寄回台灣,讓他們試戴,之後再依據他們的試戴經驗做調整。在第一副糸之盾出來時,阿糸先生便已經在家族群組內貼過細部分解圖。一個一個零件的拍。小夬充當模特兒,將穿戴糸之盾的步驟也詳細用照片紀錄下來。步驟一,先是將不鏽鋼腰帶從背後往前面套上,在前面卡榫的地方找到適合腰圍的洞,左右扣上。步驟二,前內盾,將整副男性外生殖器官妥貼套入前內盾下緣的屌環,讓環平貼生殖器官與身體之間,固定陰莖後再扣上腰帶。阿糸先生特別設計了能夠卡環式貞操鎖替代前內盾,方便使用者依喜歡更替。步驟三,前外盾將整副男性外生殖器官托起,罩住前內盾後,扣上腰帶,最後用鑰匙插入內崁的鎖頭上鎖。貞男人便完成穿戴。多張小夬動作中的照片,顯示著糸之盾方便貞男人日常生活与健身運動都相當服貼適合。

從h t 換到糸之盾,依然是鎖屌禁止勃起,貼附身體的面積變大了,小湯也覺得還好。只是對於常去泡在游泳池的他,穿條小三角泳褲,h t 就已經很勉強了。腰帶式貞操帶的糸之盾根本藏不住。他換上的隔天去泳池,要換泳褲時才意識到了自己更戴了糸之盾,他還是硬著頭皮地下了游泳池。離開盥洗時,被某個直呼他「賤奴」的男性尾隨進浴室拉開他的簾子,那個男性對他毛手毛腳時,被揍了。大概怎麼被揍的該男性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蠢。小湯對於暴露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或者興奮。在家族群組裏述說此事,讓大家議論不已。阿糸先生是講如果游泳池的救生員或工作人員沒有對他腰間的貞操帶表示意見,那就繼續。小馬是唯一一個從卡拉拉換成糸之盾的貞男人,阿糸先生要他感受一下兩者差異,舒適度的差別等等,再向她報告。小馬本來就是腰帶式貞操帶的使用者,他覺得糸之盾跟其他的品牌沒有落差太大,他只對腰帶後方沒有扣住前盾的配件提出疑問,少了跨越會陰處的結構,這樣無法搭配肛塞比較可惜。阿糸先生承諾會再多設計些不同款式的前外盾方便搭配。

小貓姍姍來遲,外送披薩都到了,她才來。她笑說她躲在門後面,有東西可吃了,她才現身。白小路舉著她的貓盆:「來,小貓,用你的貓盆,你好久沒用了,它好孤單喔——」小貓立刻握了拳,成貓手狀,上下蹭著白小路肩膀,嘟嘴喵喵叫。「好啦,乖——貓咪就是要用貓盆吃東西啊。」小貓環抱著白小路的腰,不停地用頭蹭著搖頭。「你不要吃人的食物喔。那只好開罐罐給你了。」小貓開始喵喵叫著,大家聽到她的聲音都知道她說不要。

「主人,她真的好像貓喔。」小望在我身邊說著。

我搔著小望的頭,「那你要用狗狗的姿勢吃披薩嘛?」她搖搖頭又害羞地點點頭。我在廚房拿了一個盤子放在地上,裝了塊披薩幾塊雞米花和一塊炸雞,便要她用狗狗的姿勢進食。「小貓,你看——小望,guga都這樣吃了,你不能輸給新人。」白小路用著代理主人的身分命令著小貓。

阿糸先生不在台灣,白小路已經是糸家眾奴的代理主人了。身分變了,白小路的說話跟姿態也宛如向上提升。白小路在我跟小翩坐在一塊時,問起了一個我很久沒聽到的名字。「小翩,阿犄沒有要來?」阿犄?要來?我一臉狐疑地看著小翩。她才拉我到露台去說話。

「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你剛剛說要講的事?」我一臉恍然大悟,把一些蛛絲馬跡連起來的模樣。小翩一副為難不知從何說起的困惱。她們三個人,小翩、小湯跟阿犄,現在是類似要往三人行的狀態。我驚呼著:「怎麼開始的?」好令人訝異——小翩說阿犄有好幾次來她的工作室大樓下等她下班,原本只是聊個幾句,她們便各自離開。有次阿犄來的時候被小湯撞見,她們三個人吃了一頓晚餐。後來她們也不止這餐。「那後來呢?」小翩有些難言之隱,我便沒有逼她。我正想問白小路為什麼比我還早知道時,她正手持著菸盒跟賴打出來。我指著她手上的東西:「白小路,咦?」

「哎啊,小衷三八吧。你不是早知道我會抽菸了。你們談完了嘛?」白小路說。「你為什麼會知道小翩跟阿犄的事?」她口啣著一根菸點燃:「阿犄在小翩幫我剪頭髮的時候,一直傳訊息來,搞得小翩不太認真幫我剪。然後我就知道啦。」她双手一攤。「如果小翩覺得舊情難了,小湯跟阿犄,不需要在兩個男人中間選擇啊。為什麼不能兩個都要?」白小路說出了一個我認為超乎她年齡的想法。的確關係有很多種,沒有非要遵循古法,世間不只一對一這種方式。「我原本要她帶阿犄來,讓我好好玩弄一下阿犄。不跟我這個小翩未來的主人打過招呼,怎麼可以,無法接受。反正有誠意想要跟小翩小湯三人行,這時候就會出現。」白小路拍著小翩的頭時,忽有她們兩個的年齡應該相反過來的感覺。小翩從白小路的菸盒要了一根菸,而我為了不要在她們旁邊抽二手菸,所以乾脆我也來抽抽。

「欸小衷,我問你喔,龍宮的露台有比這邊大吧?可以甩鞭嘛?」白小路問。「嗯⋯⋯可以吧。你開始在碰長鞭了?」我反問。「對啊,你追趕我的速度好快喔,我都覺得快被你追上了。不趕快學點新的,怎麼行。你都要以女王之姿出現了。不過你是女王,我是女皇喔。」她的口吻有些嫉妒有些羨慕。

是的,在下次Museum S龍哥的聚會上,龍哥要幫我辦個女王登基的儀式。龍哥上次在Museum S的緊急聚會後,把今年那裏空的幾次週六都預訂了下來,打算讓聚會常態化。客廳裏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即將而來的「緊急集合!禁羈日」,我要以怎樣的女王形象登場。

白小路喊著:「我不能到,但我能提供意見。對了,你們可以開直播,這樣我也能看。」

軍犬 – 115♀

◎夏慕聰

飯後休息了會,我便帶著牠到戶外準備替牠洗澡。解下了項圈,再取下狗尾巴。那根體內的異物一離開身體,又是一隻精力旺盛活蹦亂跳的小狗。有如解開了封印枷鎖般,體力跟精神都回來了。牠學起了電視電影中洗澡濕淋淋的狗,甩動著身體,讓水滴珠粒空中四射,我身上唯一的內褲彷彿又要再濕透。「停。停。你會把我弄溼的。」我制止著牠的行為。牠開始用吠叫來表達著。在聲音中聽得出來抑揚頓挫、心情飛揚,高興快樂。在夜色的星空下,格外明顯。隔壁房間的賓客大概以為我真的帶了一隻狗來Motel。在牠吠不停之中,我依稀聽見了有其他的犬吠聲,來自於外面。再不久之後,我已經聽見不只一隻公狗的聲音,牠的犬吠,引得附近周圍野狗們共鳴齊聲。「哎啊,我的小母狗被覬覦了。附近的公狗們都在詢問著哪裏有母狗哪裏有。」我說得牠用著狗的聲音半人半犬地笑著。我的內心有些小小得意著,因為牠能引起周圍的野狗注意,表示我的訓練是有成效的。我準備帶牠進入室內,附近的公狗吠叫才稀稀落落地隱沒。牠們大概疑惑著附近的小母狗怎麼不叫了,那要怎麼找過去呢。

晚間課程,我並沒有給牠過多的功課。我按著先前在腦海盤算,預先模擬的,按表操課。一開始我要做什麼,接著我要幹嘛,然後是什麼,飯後晚間是讓牠帶著之前的學習成果,像隻狗的跟我在同一個空間裏。一個女人与一隻母狗。原以為自己體力很好,可以一路到夜間課程調教,但我開始覺得累,慵懶地躺在房間中央客廳沙發上,轉著電視台,牠匍匐捲成團枕在我大腿上。為什麼會感覺到疲倦呢?我在接受dt調教時,會覺得累嘛?好像也沒有,換了身分就感覺到累⋯⋯我不懷疑自己可以當一個主人,只是這份累与疲倦,如何而來。當我低頭打盹,望見了牠,我忽然地明白了什麼——是因為我一直專注著牠,將注意力集中,我一秒也沒有放鬆的。除了牠還有我自己,兩個人或者一人一狗的安全与行動,都要在我掌控之中。dt那時候為什麼沒有顯露疲倦,是因為體力比我好?沒有喔,相較於調教中的行動,我其實是比較消耗體能的。所以是經驗?她已經習慣了,自然不會感覺累。應該是,一定是。也許再幾次調教,我便不會像現在般的疲累。撫摸著牠脖子上的項圈,雷射雕刻著我給牠的名字——guga。原本想到的是kuka,可是老覺得kuka太陽剛了,看久了列印出來的kuka,就不喜歡k這個字母,所以我就改成guga。

我挪動著身體,牠便像狗般驚坐在沙發上。「你想要泡澡嘛?」我問,牠汪回。Motel房間內的設施不用可惜。門口進來右手邊的這座按摩浴缸,如果不是洗完澡,踏進來泡澡,我還真不知道這麼舒服,,難怪在之前的趴體上總有群人窩在這裏。雙手張開扶著浴缸邊緣,整個人便癱軟在裏頭,隨著打出來的水泡放鬆舒壓。牠貼著我靜靜的,從按摩浴缸到另外一側的King Size床鋪,從犬到人,她親上我,我亦回應了她。很多時候,語言是無用的,肢體已經在說話了。我們親吻撫摸,像是在按摩彼此的身體。環境与氣氛催化這一切。兩個人的費洛蒙像是在催趕什麼,兩人的双腿交疊,相互磨蹭著,感覺到她很想要,性在弦上,呼之慾出。聲音与氣息,再過去一點點,我就要越界了。我捏著她的鼻子。「原來我的小母狗會勾人來著——」

我的內心還是有一條線在,我沒有辦法輕易地跨過去。道德仍束縛著我。如果龍哥跟小狼有發生性關係,調教會做愛打炮,那我也會毫無猶豫的跨越。可是如果龍哥沒有,我也應該沒有。我被束縛住了。如果沒有先說好開放式關係開放到哪,我不行我不能我不可以。

 
 

夜裏,龍哥正光著身體在為除了毛的部位抹著乳液。而我正在想要如何開口跟他討論,所以一直盯著他的裸體。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也毫無避諱地在我面前,不管動作醜不醜,大赤赤地張開雙腿抹著會陰肛門處部位。「怎麼了?你不是這樣抹乳液的?」他擦完,將沾黏乳液的双手掌,抹向自己臀部,順道滋潤擦拭。「你不是想看我擦乳液,而是想跟我分享你調教小望?」

「是,也不是⋯⋯」我沒有想要跟他說調教怎麼開始的,細節我一點都不想敘述。我只想談那夜阻止了我跟小望幾乎要發生的女女性愛的道德束縛。「我問你喔,我們的開放式關係開放到多開放?可以跟別人發生性關係嗎?」

「喔——你跟小望那天調教完⋯⋯」他挑了眉,表情我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跟她做愛,只差一點點就要了。」我從床上坐起,坐到床尾,想離他近一點。「這樣啊。你只要不要跟其他的男人上床,其他我應該都能接受。」他停頓了一下再繼續說:「如果跟其他男人⋯⋯偷吃,嘴巴記得抹乾淨,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不要告訴我。」他認真地說完後又一副興奮雀躍的模樣。「我不介意你跟其他女生發生耶。不過我會想聽你們怎麼做的。」他吐著舌頭:「其實我最想看到的是兩個小衷,你跟你或者你跟你的複製人做愛,呼呼——」

他講得邪惡,我一把握上抹了乳液的龍根。還真是一握便有反應。「那我也想看到兩個龍哥做。嘿嘿——」

「如果有我的複製人,我真的就不介意跟男人上床做愛。」他響亮地拍了自己的屁股:「而且我已經吃得下我自己尺寸的陰莖了。可攻可受。不過跟自己的複製人一〇做愛,那不就是自攻自受。呼——」

他說得很色。這樣認真且輕鬆的討論著關係,那瞬間我脫口而出了跟dt結束時,那晚發生的事,坦承了「十年之約」。

原本他双腿之間的龍昂首在我坦述時,漸漸垂軟了下來。「這樣啊⋯⋯」他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床上的他,双手腕擺在自己大腿上,弓背低頭著。不說話的龍哥超恐怖的,從側面只看得到他一臉嚴肅的臉,双眼癡空,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憤怒或者其他。我的內心突然恐懼了起來。「其實我自己是很不希望另外一半是別人的奴或M的。我原本以為你跟她是結束了⋯⋯」我從後面抱住了他。「如果一開始就讓我知道,我應該不會想要跟你交往⋯⋯」聽到他這麼說,我漸漸放開了双手。

逐漸鬆開的手,還來不及收回,便被他握住。「可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未來還沒有確定,開放式的選項還有很多可以選擇。」我被他一把拉倒在他大腿之上,看著他瞇著眼睛的臉,我知道是笑著的。我伸出手捧著他的臉,「你沒怪我?」

「要怎麼怪你?」他輕捏了我的鼻尖。「你知道你剛剛把我弄得好緊張⋯⋯」

「會緊張就好。我還以為你不會呢。」他說得輕鬆。

「可惡——去洗屁股,我要幹死你。」

「不要。我才抹完乳液,不想再洗澡了。男人也有說不的權利喔。」

軍犬 – 114♀

◎夏慕聰

腳踝上小幸小令她們送的腳環閃閃發亮著,是剛剛幫牠沖洗時沾帶來的水珠折射的光芒。閃耀的此刻此時,無需左顧右盼。專心注意著牠,是我現在最重要的功課。指導教育著牠關於一隻人型犬的各種姿勢。四肢站立時,我抓著牠的腰桿,緩緩著帶牠膝蓋從著地到騰空。「行進時,膝蓋要像現在一樣騰空,比較方便行走。」我再帶著牠膝蓋著地。「靜止停留在一個地方時,膝蓋可以著地省點力氣。好,自己做一遍。」看著牠一把膝蓋抬起來,就像是屁股用力翹高般,再指導著。「腰桿不是這樣子。頭、背部、腰、屁股,盡量是一個水平線,不是屁股特別高,這樣很醜。」這時候就特別希望有全身鏡在一旁,便可以讓牠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的動作。現在我只能拿著手機拍攝紀錄。

不知道是牠屁股太敏感還是不習慣體內塞了尾巴,牠一直都處於顫抖的狀態。讓牠練習犬行,完全無法行走。於是我只能變更訓練計畫,這次著重於原地調教,將所有非行進的動作教一遍。等牠學會了,便想再試試看能否訓練犬行。依然如此時,我決定取下牠的尾巴,如果體內沒有狗尾巴肛塞的話,是不是就能正常犬行。果然是狗尾巴的問題,拿下了狗尾巴,牠便不再像之前一樣顫抖不停,果然是除顫。這樣的狗要尾巴的話,便只能選擇腰帶式而不能是肛塞式狗尾巴。看著牠翹高屁股,俯首在狗盆內喝水,真覺得有點可惜。無法使用肛塞式狗尾巴的人型犬就是少了點味道。牠的屁股肛門需要多訓練一下,我默默地記住了。

休息時間,讓牠一半狗一半人。我撕下了牠的眼貼,恢復人型的她,環視四周,緩緩起身開始走動,最後注意力在戶外的那座小型游泳池。詢問著可以下去泡水嗎?需要穿泳裝或者衣物嘛。當然可以下去裸泳,Motel的游泳池沒有人在意要不要穿泳裝的。得到許可的她,戴著項圈便噗通跳下水。我完全來不及阻止她,先將項圈拿下。算了,項圈這種東西也屬於耗損品,久了就是得換。看她在水裏玩得好開心,像隻魚般。難道她是魚狗?疑,有這種狗類嗎?我站在池畔俯瞰她自由自在在水裏來回,她忽然潑了水在我的赤腳之上,再往上潑一點,我的短褲便開始濕了。我蹲下開始向她潑水,不甘示弱地用力揮著。我們打起水戰來。以位置跟姿勢來說,她比較佔優勢,我只能單手揮,根本不及她的攻勢。把手機往旁邊座位一擺,空出雙手,回到作戰姿態。誰也不示弱誰也不讓。

我身上的衣褲早濕得透徹,不能在意衣褲濕或不濕。為了跟她站在同一個優勢,我跳下了泳池。來過這間房間這麼多次,游泳池我都沒有下來過,這次就為了跟這隻小母狗一較高下,我便來到這個未踏足之地。她靠近我的時候,嘴唇就貼了上來。親完就想跑,這怎麼可以,我把她抓了回來,用力地親吻了下去。這隻愛親吻的小狗狗。擁吻的時候,我早把龍哥、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給拋到腦後。我是我,吻是吻,小狗是小狗,她是她,小望是小望。

上岸拿毛巾擦身體時,趁著她不注意,我就把她推下去了。「主人,好奸詐——」

「呵呵呵呵,我原本沒有要弄溼我衣褲的。是誰先使詐的。先使詐的是小狗。」我指。我脫了衣褲擰乾。

「人家本來就是小狗狗啊。」她說完,想模仿我剛剛推她,但已被我識破,無效。「主人為什麼會穿這種像男生的內褲啊?」她問。她注意到了開了口,我才看著玻璃倒影,那道隔開室內室外的玻璃外牆上,宛若清晰地映著我的身影。我解下了內衣,赤裸著上半身,像dt一樣,讓自己的胸部呼吸著,感覺自己正往變強的路上。

「因為我想像我的主人一樣,她的身影還在我腦海裏。」我說完,便來回室內外,從背包裏取出另外一件新的,穿上乾淨的,在室外擰著脫下來的那件。小望的視線隨著我的來回而移動,我是她眼睛裏的焦點。

「主人的身影,在狗狗的腦海中喔——」她說話時,我用力地隔著毛巾搔著她的頭髮。

休息時間結束就該恢復犬型,把狗尾巴塞入牠體內,剛剛顫抖不已的模樣再現。無法停止的抖身。「怎麼會這麼敏感啦——」我忍不住地笑著。牠在地板上抖動著身體,想要移動卻寸步難伸。但是剛剛之前已經拿下來過了,還是得讓牠適應著,不能讓牠成為沒有尾巴的狗。晚餐叫了外送,將炒飯跟炸雞裝入先前倒水的狗盆內,我才注意到該帶兩個狗盆的,一個裝食物一個裝水。Motel裏沒有洗碗的清潔劑,只有盥洗用的沐浴乳洗髮精。之後要裝水時再來煩惱了。我倒完食物,牠便準備就食,完全沒有對於這樣的吃飯姿勢感到困惑或不堪,像是餓了許久,想要趕快吃東西。我哼了聲,牠抬頭疑惑著。「我剛剛在裝食物時,就要在旁坐姿等待。」我說完,牠立刻照做。「等我說可以吃才能去吃,這樣才是有禮貌的狗狗。」牠汪了聲。「好,開動。」我的命令帶著軍事調教的口吻,但我不確定我要將牠調教成軍犬類型。幫狗決定類別這件事情有點難倒了我。我不會辨別犬類。

軍犬 – 113♀

◎夏慕聰

我們步行往Motel S經過便利商店時,彎進去買了些東西再過去。Motel S的櫃檯,龍哥已經事先打過招呼,讓裏頭的她登記了我的身分證後,她禮貌性地告訴我那間房間怎麼過去,我點點頭笑笑,我便拿著房門卡,帶著小望進去。一樓的鐵門已經捲上打開等著我們。她跟在我的後面,沒有緊張或害怕,我收到了她滿滿的信任。進了電梯,上了二樓,為了讓她進入狀況,增加點緊張感,我開了口:「等一下進去以後就是狗囉——」她嗯了聲,聲音裏藏不住的雀躍与興奮。一出電梯,我又繼續說:「狗是不穿衣服褲子的,之後調教開始前就要脫光衣服赤身裸體。」想到句尾有「喔」覺得自己有點軟,便硬收了尾音。

「是⋯⋯」她回答,她就被我打了。她開始有了要被調教的緊張感。她急急忙忙地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褲子內衣內褲,完完全全地赤裸在我面前。我要她跪下,四肢着地。她的眼睛看著我,小狗的双眼彷彿要把我的虛張聲勢看穿。我急忙地繞到她背後,掏著包包裏帶來的眼貼,再若無其事泰若自然地回到她面前,將她的雙眼貼住。把她人的視線遮著,她就無法以人的眼睛看著我。我覺得有些急忙,我應該早點到這裏先做準備的,才不會手忙腳亂。已經來不及早知道先來這種懊悔了,我已經在調教現場了,我們都在,我要處變不驚,隨機應變。要她不要動,累了自己換姿勢後,便趕緊去準備。調整好空調,平鋪擺列道具在房間白床上,按著自己可能在哪個地方會用上哪個道具的,位置放妥。我拿著項圈跟狗尾巴回來。「你來之前有洗屁股嗎?」我問,她有所遲疑,我便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浣腸。」

「沒有⋯」她還沒說完,我便打了她的屁股。不過我還抓不到應該要打的力道,感覺沒有很痛,她的眉頭只微微動了一下,意外著自己屁股被打。

「狗會說人話嘛?」我說著,讓她知道自己為何被打,為什麼要被打。啊,要把人教成狗,還真不容易呢。「是狗就只能汪汪叫了。會嘛?」她汪了聲卻像小貓叫般微弱。「汪一聲表示肯定,汪兩聲是否定。我再問你一次,你來之前有洗屁股嗎?」我問。她汪汪叫了兩聲。我回頭拿了浣腸工具,調了浣腸液,用著幫浦,一下一下地注進她粉嫩的肛門內。原本想要跟她說憋不住時,用連續地吠叫提醒我。但覺得不用,我自己抓時間,我得練習著時間控制,而努力地忍著便意直到受不了也是一種調教。我時間抓得對,就是我厲害;我時間抓不對,那就是看著她在門口處便溺。不管哪一個都有驚喜。看時間,看她的表情,看她的肛門,約略也能猜得到是不是該讓她上廁所了。時間差不多,我讓她靠著我的大腿,我帶著她緩緩爬向廁所馬桶,帶著她蹲上了馬桶,我注意著她安不安全。她双腳踩著蹲在馬桶上時,我忽然佩服了自己,竟然可以隨機自然反應。馬桶是用來坐的,不是用來蹲的。可是人蹲上去,私密處毫不私密,大赤赤地展露。她的眼睛看不見我,可是她知道我正看著她。她的個人私密排便行為,將毫無遮掩無所遁逃,展露在她的主人——我的面前。我真是太棒棒了。輕易地剝奪了一個人的矜持害羞。我現在的興奮与成就感,dt是不是也曾跟我一樣。

這間房間裏曾經有她的失神落魄,有他的相望相守,也有現在她的全心信任。我何嘗幸運的擁有一切,我會變得更強更厲害的。我知道我可以。

見她排盡,屁眼垂涎,我抽了衛生紙擦去,她嬌羞臉紅地靠著我,應該是很久沒有被人擦屁股了,既陌生又熟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重溫這個不知道幾歲被離的行為。我帶著她去清洗,我還沒沖水,便已經察覺她全身是汗,双腿之間非常濕潤。沖涼爽快清淨,再拿著房間裏提供的浴巾擦乾。拿著項圈套在她脖子上繫緊。「以後戴上項圈就是狗囉——」牠低下頭,小聲地汪著。抹了潤滑液的狗尾巴肛塞便進入了剛潤滑過的屁眼內,牠呻吟了聲,顫抖著身體,努力適應著體內的異物。我看著牠不停地抖著身體,想要趕緊習慣這根白色狗尾巴在自己的屁股裏。那根朝上的狗尾巴正因為牠抖動的身體而搖晃著。可愛,眼前小隻的人型犬小母狗讓我著迷。抖動像是在牠身上無法移除停止般的。我抱緊牠,牠便蹭著我,在我懷裏磨蹭撒嬌。看見她變成牠,渾然天成般,我忽然明白了dt所見所在的高度視野。

於是S或M,在我心裏完全不需要做任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