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報,S被M的日記 (5/5)

◎unsatura

在加護病房裡,到我有力量,足夠被人半抱半拉地坐到椅上時,我開始感覺到一種味道。這味道,在離開加護,轉到一般病房時,到我出院後,還一直聞到。到了一般病房後,一兩天,身上插著一堆管子,朋友說我是蜘蛛人,聞著這味道⋯。現世報這個念頭,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冒出來的。

這種味道我很熟悉,但卻從沒有在這種狀況下聞到過。特別是,當我男友在房裡或身邊時,它特別重。這種味道,是雜交時候聞到的,或是在充滿男人呻吟聲的三溫暖黑房裡,或是長時間強暴我奴隸時,是性精力彌漫時出現的味道。當時,這種味道令我噁心,很難受。

在聞著這味道下冒出現世報這念頭,到底有什麼啟示?我很明白,靠著這味道出現的提示,我對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侵犯,對插進我體內的一切所象徵著的,我比周遭的人多一種獨特的了解。一個虐待狂反過來被虐的一種了解。而被虐,一切都是有須要的。而一切侵犯都是在很文明很有關懷與愛的情況下發生的。我突然非常感激上天給我這次的經驗。雖然我不信神,但我的心情,就只能用這類字眼來形容。一種身不由己,毫不自主的感激,感慨。一種不能自我地,感受到愛的感覺。變態一點的說法是,這些,一切,最終不是侵犯,是救贖。當這想法出現時,我真的嚇了一跳。我是否掉進去那種,受害者反過來感謝施害者的心態?

但,當然,我不是一個受害者。生病是自然。醫病,的傷害有著合理的理由。因此,我更加感激,上天/命運⋯給了我這個非常彆扭的主人,一個具合理性的,被侵犯得蠻慘的經驗。(好了,算不算慘或有多慘是見仁見智的。)

這種反應,對經過創傷的人來說,是經常會有的。一種,自己好小,只是在一個背後有著神奇力量的世界裡打轉⋯之類。但,我有信心。有信心把這次的經驗引導成一個正面的影響,引向一個好的結果。因為我是主人,經常是靠傷害人來表示對他的愛意。如果我沒有這種能力,就真的不要再當S了。

那是一種開懷的感覺。我沒有因為那味道令我噁心而沮喪。我知道,反正心情這麼輕鬆了,我對自己身上的事,都不介意了。我要做的是,如何用我當主人的經驗去處理好身邊人際關係。因為,人總不是獨自活的。打從我進院的第一天開始,我病房就好像每天都有趴體。親朋好友不說,一堆辣妹穿著低腰低胸進進出出。好多意見在那層流轉。第二次手術後更利害,因為家屬變成監導醫療過程的人。

這一切還是很故事性。我家人,雖是醫生但不會國語,所以,不能直接和我醫師溝通,找我在美國的表姐,也是醫生,卻有個台灣同事,二人可以用英語溝通。台灣同事認識我的主治醫師。我的狀況等等訊息,就都繞地球一週地來到我的耳裡。要處理好有點複雜。我得很用功。

但,一個病人又不能太主動地去做安撫工作,這是病人身邊的人做的事。為了尊重他們,我得用一個很婉轉的方法。如,猛看料理東西軍。這種興趣和意願的表示,會滿足親朋,也滿足自己。有時,我會指定房裡的人去賣什麼晚餐回來,我聞過後,他們才能吃。一切好像我玩遊戲時,即興去摸索奴隸的接受度。這是個心理遊戲。

一次, 不知誰找來一團耶和華見証。我還真的乖乖地讓他們按著我的額頭,大聲對我吼出他們對我的祝福。也用心接受他們的話。我表現得還真不錯。

但,在這一切和諧正面的氣氛裡,我不時感到寂寞。因為,少了一個人。我覺得可以了解我這主人的用心的一個人。一次,男朋友發現我脖起,把我衣服解開對我毛手毛腳,令我噁心起來。我無力反抗,只能大叫。這嚇了我男友。我想起,硬上硬來,是我最愛做的事。而能了解我的人不在,我突然好想念他。第一次玩他,他才十九歲。我開始玩SM時的年齡,也只是比他小一歲而已。

有如他為了取悅我,但又不能主動,所以要很婉轉地⋯而我也知道,他的出發點和立場,所以故意不領情地,變本加勵地把他物化⋯

這種互動模式,身邊沒有人了解,所以我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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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犬第四部 連載-6

◎阿聰

公寓十三樓,視野很廣,前有海後有山的,如果要下雨,空氣都可以聞得到下雨的味道。我抱起她讓她可以安穩地睡在床上。我頻頻的望著外頭漸大的雨勢。

『有主人的狗是不能自己跑來參加的。』他離開的幾年後,俱樂部再次辦了大型聚會。懷著可能會在那裡見到他的心情前往,卻在入口處被狠狠地拒絕。『小季,我想見他,見他一眼也好。我求求你⋯⋯』他不理會我的哀求,堅決的跟我說著:『他沒答應要你自己來⋯⋯不然你可以用旁邊的電腦登入俱樂部網站宣告你們主奴關係結束,這樣你就可以以無主犬的身份參加!』網站上每個人的檔案裡面會顯示著S或M,主人的檔案裡面同時會鏈結著擁有奴的資料,奴隸的檔案一開頭就寫清楚著誰是他的主人或者無主。一但在網站上按下主奴關係結束的鍵,等於昭告了全世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語帶威脅的口吻讓我死了這條心。『你回去吧⋯⋯我們不會讓你進去的。』他把我捻到一旁後,繼續辦理著其他參加趴體的朋友入場手續。我一直呆坐在一旁,一直到入場時間結束,他們撤了桌椅,準備關上大門。在小季準備離開時,我們兩眼相望。

我大喊著:『他有來嗎?你有看到他嗎?』

他只對我搖搖頭,便一聲不響的走進趴體裡。我在外面坐了有多久,我都忘了。一直到晴朗天空被烏雲遮住,開始下了小雨。溼了頭髮的我沒有離開,雨越來越大,失魂落魄的我卻哪兒也不想去。

『你真像是被主人遺棄的狗⋯⋯』她彎著腰為我撐著雨傘。那把紅色的雨傘是我對那天的印象。一個拿著紅色雨傘的女人離開趴體時,在門口與我相遇。『我家在附近,來我家吧。』她溫柔的口吻,讓我淋著雨就跟在她後面,離開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的趴體。她買了間公寓在附近,電梯裡她笑著說幹嗎笨笨的在外面淋雨?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啊。走進她的家,我一眼就看見了放置狗盆的地方。『我的狗今天竟然值班,我一個人在趴體裡面無聊死了。』她放了雨傘、拿了乾淨的毛巾給了我,要我進浴室沖個熱水澡。

裸身圍著浴巾走出浴室,正準備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衣服都溼了,等乾了再穿吧。』看著一個女性望著男性身體,我忽然尷尬了起來。

『男人的身體,我看到不要看了。我不害羞,你害羞個甚麼勁。』她撥了撥我頂上未乾的頭髮,她在床邊拿了條乾淨的毛巾往我頭上蓋上。『擦乾,免得著涼了。』我們坐在她的床上,看著窗外。她的房子裡面的格局是打通的,雖然坪數小但卻感覺很大。她持著吹風機,推開我擦拭的手、拉掉毛巾。『還是吹一下吧。』

『我來就好了。』正要從她手中接過時,她用力的拍在我掌心。『沒禮貌,我很少幫男人吹頭髮的。難得我有這興致⋯⋯』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乖乖的坐在她身邊,任她的手指頭穿梭在我髮際。她的手還有暖風撩繞得人快睡去。當感覺有人的手靈巧舒服的像是他慣有的撫狗動作時,忍不住的就要狗的聲音舒服回應,只是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清楚可辨,我知道不是他。於是躺著睜開了眼睛。『你醒啦⋯⋯』她的手停在我左手臂下方。

她翻了身拿了床頭的煙盒往陽台上去。關了紗門,便點起了煙。在部隊裡抽煙是種搏取感情的方式,男人間的煙時而所聞,有時候也會來上個一根,鮮少交際應酬,反而對於女人抽煙好奇的很。看著她一口一口吐著煙圈,我發現她性感極了。外面的雨停了,出了彩虹,夜就跟著來了。她像是夜裡的女王,她伸了手,煙在她食指中指間,煙迷了我的眼,走到她的身邊,準備接手時,她的手伸向我的嘴,我吸著煙、唇在她手掌。

『你是S吧?可是為什麼卻有著m一般的反應?』煙在我們的嘴邊輪迴。『你像是被訓練得井井有序,對方應該是個很厲害的S吧。他不要你了嗎?趴體竟然不帶你進去。』她說中了心裡很深的一塊傷口。

『他不要我了⋯⋯』眼淚奪眶而出。『他不要我了⋯⋯沒有任何理由的丟了我。』在幾句之後,身體因哭泣而抽蓄。她抱緊了我,讓我在她的懷裡哭泣。她親吻了我的額頭、親吻了眼淚。『你的眼淚是鹹的。』聽到她蹦出的話,我突然笑了,雙手勾在她的肩膀上,頭低著:『眼淚難道會是甜的?』她吻了我。『奴隸為主人流的每一滴眼淚都很珍貴。』她吻了我的額頭、她吻了我的臉頰、她吻了我的嘴唇,她給了好多個吻,她扯下了我身上唯一的浴巾,就讓我完完全全的赤裸。煙滅了,門開了,床皺了,於是衣服脫了,赤裸了,溫暖了。

現世報,S被M的日記 (4/5)

◎unsatura

插在脖子上那根管終於開始漏了。我沒有看到它被拔出來的情形。因為要轉頭讓護士去拔。跟著,來了一個醫師,要在脖子另一邊插。因為不能進食,營養都是靠它輸入體內的。一個護士,把我的頭轉向一面,用手壓著。跟著,感覺到一根東西把皮刺破,又一根東西伸進去裡面。但是,進去一點,就拉出來一點,再進去。這樣過一會。又重來。第二次,進得比較深,我感覺到上胸胸口有東西壓著,鑽著。又進進出出的,但這次很不好受,因為進去的時候,我真的感到有壓力在心臟,好像有人在夾我的心臟那樣。終於,還是不成功,把我送去麻醉部。

那裡的人都很客氣,說話都有很體貼的語氣。醫師出現了。是個很魁梧高大的男人。帶著口罩和帽子更讓他吸引我。他又在原來地方嘗試了插我。真厲害,我竟然聞到他的味道,在這一片消過毒的空間裡。陶醉著,聽到他對我說,你脖子這邊的靜脈有異狀,不能插。什麼異狀?我問。不用擔心,可能是因為水份缺乏所以血管有點塌了。我問,要插另一面嗎?不,剛拔的那一面不能插,傷口要先恢復。我們從你胯下插進去好了。

腦裡的畫面,平常是會讓我脖起的。當然,我身體還弱嘛。但那種,沒有脖起的性興奮令我很感興趣。噢,原來是這樣的⋯。以前,我一定也是有過這種經驗的,不過是忘記了吧。本來想嘗試回想一下什麼時候有過這類感覺,但被打斷了思潮。要被剃毛了。

我覺得不玩剃毛是對的。因為,那護士技術真的很好。一點都不會讓我有覺得會被刮破皮的感覺。快又俐落。我是沒有這種操刀的能力的。

男醫師回來了。他再把我的左腿抬高一次,彎曲,打開的平放下來。我感覺到他強壯。通常,在這種姿勢,一個躺著打開腿,一個彎下腰,我都是被口交著。穿著這種衣服,更讓我想起三溫躺椅區。但,看到他戴起了手套,我就反過來,想,通常,在這種姿勢,我是正要幫人插尿管的。我嘗試同時去感受這兩種興奮,被動和主動的兩種興奮。刺破皮的感覺就來了。那也很令我興奮。被一個這樣的男人下手。我感到一根冷冷細細的東西,在我胯的皮下往腹部躦動,好像蚯蚓般竄動。搔搔麻麻的,就聽到他說,好了。貼好之後,我決定向他表達我愉快的心情。我說:「謝謝你。」他回我:「不,我才要向你道歉,累你不必要地受傷害了。」

這是,這兩個月的經驗裡最性感的一幕了。我想著,一根這種管子頂多維持一個多星期,我還可能會回來,可能還會是他⋯不過,沒這種幸運。以後,都是插脖子的。

七八天後,我突然發高燒。因為,病茵被打進去我身體的營養養得太肥了吧。是時候換營養管了。因為要把管子帶回去化驗,好替我配抗生素。我看到管子被抽出來,剪開⋯原來,那東西有大約兩尺長。它到底伸到我體內那裡呢?又是一個令我癢癢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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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晚報] 自拍性戲 網路2度狂寄

青少年男學生流行玩「阿魯巴」之外,近來已開始尋求更刺激的SM遊戲。最近網路上猛傳台北市某高工男生在教室大玩「SM」的VCR,一名男同學被幾名同學壓制後強拉下褲子露出後臀,另一名同學則先用皮帶象徵性鞭打他,隨後再掏出「LP」作勢要從他後方插入,其他十多名圍觀的同學又笑又鬧,還頻頻喊著:「姿勢要這樣才對啦…」

這段VCR近來在網路快速流傳,網友並發起「要狂轉寄」運動,並在e-mail上寫著「這些死小孩,要狂轉寄……,何時才會到他們父母手上,小孩上課都這樣玩嗎?生男生有什麼小路用?」該高工今天獲知後表示,這段影片發生在去年,當時即已處理,但非常驚訝現在又再度流傳,還引發網友流傳,校方正緊急研究如何遏阻事態擴大。

影片中,一群高工學生在教室裡學A片,大玩SM。一群學生圍成一團 ,居中的兩個學生壓制一個體格較小男同學,男同學被壓制後,先由一個體格較壯碩的男同學,象徵性拿皮帶鞭打。之後,體格壯碩的男同學打開褲頭,對著攝影機,用雙手捧出自己LP,其他同學全在旁觀看,笑聲不斷。

網友們認為,這已是大玩「SM」性虐待遊戲,雖然男同學是玩假的,但當著同學面前捧出LP,並拍攝下來,還上網,就不應該,這群男生實在玩過火了。校方表示,這段「假SM」發生於去年學測後的某一個畢業班,參與的同學還透過美國網路上網貼,已在國際網路上流傳。校方後來從網路上得知,立刻處理,輔導同學 ,當時在場一起玩的同學都很後悔,覺得名譽受損,學生父母也都知道,而將影片上網的同學也已經道歉了。但由於影片已上網,既使學校已想盡辦法請網路公司幫忙拿掉,並拜託網路警察追查,但這一年來還是不斷被人貼上網。

該高工強調,這些玩SM遊戲的男同學,現在都已考上技術學院,是大學生了,現在就讀的學校也知道這些事,而且全力輔導這些學生,不希望學生再受到傷害,但顯然事與願違。【2005/02/01 聯合晚報】

軍犬第四部 連載-5

◎阿聰

車停妥,他趕緊下車,替她開了車門,一路像個飯店服務生般,引領我們上公寓。我們坐在玄關處脫鞋子,準備走進客廳時,他才關了門。當空間被封閉,他急忙的脫光了衣褲,跪在她面前,彎下腰親吻她的腳尖。他跨下閃亮的透明貞操帶晃動,隨後他額頭冒著汗,是痛苦和享受。他折疊好自己的衣服後,撿起地板上、高跟鞋旁邊的項圈,自己給自己戴上,然後他就成了狗。在這個封閉空間裡就只剩下兩個人和一條狗了。

「小狼狗,我的拖鞋!」她把鑰匙放在玄關鞋櫃上面的老位置。它吠吠然回應,在我面前咬起了那雙女用拖鞋,它嘴裡咬著,並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它的意思:「你咬她的拖鞋就好,我自己來。」看著她的寵物口中咬著她的拖鞋、向她奔去,這副景象雖然看了不下百次,卻老是不習慣。

它咬著拖鞋在她沙發前坐好,等著主人的誇獎,她伸出了手摸在它的頭上。「乖!」踢了腳,便知道意思,他呼呼地跑到狗盆前,低著頭,喝水吃飼料,這就是寵物靈巧的地方。她的公寓的某一個角落,鋪了塊布變成為了它的小天地,放著的狗盆還有水和食物。我總是望著這個角落想著那個曾經有他的角落。從我踏進他家大門,他關上鐵門以後,我總是急忙的脫光自己身上的衣褲。散落一地的衣服,總是他一一撿起;在那條水泥地上,跟在他的身邊,他說著這次調教的重點項目;在踏進屋內前的水龍頭處,他為我把人的氣味全部洗掉以後,我才可以進入屋內。他不喜歡狗帶著人的氣味,特殊的香皂味道是軍犬的味道。佔有慾除了身體外,虛無飄渺摸不著實體的氣味仍然被攻佔。

「凰⋯⋯」沒聽到她的回應,才發現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坐在沙發上,讓她靠著我。看著她睡著、看著剛剛還是人的他現在變成了狗。此時此刻他在哪裡,我常不經意的想起他,尤其是看見凰和她的狗時,特別容易比較起她跟他之間調教手法的差異。她的狗吃得狼吞虎嚥,想必餓著了,在餐廳的時候也沒吃好,倒是這樣它吃得愉悅,連屁股都跟著搖晃;我笑了出來。

『多吃點。』他總是在調教以後,帶著我上餐館,讓我填飽肚子,而我只記得填飽自己的無底洞,卻想不起他那張日漸模糊的臉。

現世報,S被M的日記 (3/5)

◎unsatura

最初我以為我會死去,我列了一個名單,是我所有的親人和朋友,加了幾句遺言,交給了我男友。男友受了很大的打擊。他那種,同志群族情結冒起了,因為,醫院程序裡,同性伴侶是很不受重視的。他總是最後一個受到通知什麼的。但其實,一發現他是我伴侶,醫院的人都很尊重他。加護病房裡,很快就知道他的擔憂吧,會很主動的和他溝通。一個,我想也是護士長類的人,在知道我該死不去的時候,都還會主動的和他談笑,進一步安撫他心情。還會跟我,說他很帥之類的話。

我前男友和一個死黨,說我名單很有問題,還要找一天坐下來,我們三個人再討論一下單上該有什麼人。這種幽默,令氣氛好了很多。當然,知道我不會掛,全房的人都輕鬆了。接著,都就是儘快把幫我康復的工作做好,好讓我快點把床空出來。

要說這些是因為這個護士長。是個我很喜歡的女人。當我知道死不去,一心就等康復時。我儘力去做一個乖乖的病人。但,有些事還是很難受的。第一次換藥,就是她幫我做的。一邊和旁邊的護士討論當天病房的工作,一面拿著工具夾著紗布在我肚子上刮。工具鏗鏘作聲,好像上班族一邊吃午飯,西餐,一邊聊公事。我當然就是菜。當她看到我在擠眉弄眼,「放鬆」二字又來了。一面受著她的侵犯,一面想著她對我和親友的照顧,是個很大的對比。是感激和難受的結合。

第一次後,她看到我奇怪的表情吧,建議換藥時先止痛。情況更怪。我 high 了。很舒服地,吐字不清的說著話。時間空間感覺都糊塗了。軟軟的躺著,看著她拿著工具過來,然后在我傷口裡挖啊刮的。當然,還是痛。一般止痛也不過是那樣嘛。只是,我失去了反應動作的意願。一切好像很超現實。我好像進了一些奇怪的電影裡,我立刻想到的,是一部 David Cronenberg 叫 Dead Ringer 的電影,是 Jeremey Irons 主演的。演一對孿生兄弟醫生,上了毒癮,high了之後互玩手術。哥哥把弟給弄死了。第二天清醒時看到屍體腹部開了躺在診所的診斷椅上,婦科用的診斷椅。

這種換藥情景持續了三四個星期,一切景象都很抽離的,每天兩次,看著奇怪顏色的液體沾滿清潔用的紗布從傷口裡被鉗子抽出來。一次,乾女兒來看,嚇了她一跳,吃不下飯。終於,我受不了每天都這樣兩次不省人事,才停了止痛藥,不想再 high 了。後來,看到一個一個引流管的洞都被一片紗布塞著,還是覺得是個很好笑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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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犬第四部 連載-4

◎阿聰

電梯裡的鏡子把我們三人的正面背面照得一清二楚,任一舉動無所遁逃。她怡然的照著鏡子擠擠眉補妝,他雙手貼著褲縫,沒有命令不敢做什麼動作,鏡子裡他的脖子後方狂冒著汗。電梯到了12樓,他連忙按住開門鈕,等著我們先出去。餐廳服務生帶位,他走在我們的後面;等到服務生把我們帶到定位時,他又趕緊挪動我們被安排的椅子讓她坐下。當他要挪動隔避的椅子時,我阻止了他。「你坐你的,我自己來就可以。」坐下以後,隨手翻著菜單,他還是站在旁邊,等著什麼似的。

「坐啊∼愣甚麼。」她悠閒的翻閱菜單說著瞄了眼。

「謝謝□⋯⋯」他慌忙的住嘴。她頭一抬一瞪,嚇得他弄翻了水杯。水隨著他的緊張快速蔓延,走道邊發現狀況的服務生連忙上前處理。
三個人坐在餐廳時,他還是跟往常般如坐針氈,無法安穩。「阿郎,穩著點。」她在跟服務生點菜時,突然地說話。他允諾,只是在手中握著的水杯顯示著掩藏不了的緊張。

「我去一下洗手間。」阿郎急忙站了起來往洗手間走去。我在下一秒鐘決定跟過去看看他是否無恙。他慌慌張張地進了洗手間,然後只看見他雙手扶著白色大理石鑲成的洗手台,額頭冒著汗珠。低著頭不發一語的他似乎狀況不好。

「你還好嗎?」我拍著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他連忙的跟我道歉。

「是我不好,硬拉著你來。」

他轉過身,靠在洗手台邊的牆壁上。「別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有這個機會。」他用手當杓沖了沖臉,試圖冷靜下來。我走到小便斗前舒緩自己的尿意,拉下拉鍊,掏出陰莖小便;身後的他走進了馬桶間,金屬門鎖聲後隔間裡馬桶蓋放下嘎噠聲撞擊聲後才是拉鍊聲。洗手間裡空氣很靜,什麼聲音都清楚可聞。他坐下後傳來的放尿聲無形中放大再放大。

整頓飯下來,他吃得很少。一次又一次的擦汗。

「就跟你說過不要找他一塊坐著吃,你瞧他⋯⋯」她亮著手中的酒杯說著。

他頻頻的低頭道歉聲。

「別一直道歉,吃你的東西。」她不耐的說。她在桌底下踢了我一腳,在我耳邊低估著:「你根本是在害他。他吃樣不好讓他挨我罵。」

現世報,S被M的日記 (2/5)

◎unsatura

第二次手術醒來時,第一個感覺就是嘴巴被一件東西撐開,那東西一直頂到我口腔後部,而管隨我喉嚨往下延伸。我嘗試去感覺那管子的末端伸到我體內那裡去,但感覺不出來。到現在這還是個謎。我的胸裡面,被一波一波衝進來的氣打擊著,非常不適服。我想起,那些日本卡通A片裡,女生被怪物的觸手,伸進嘴巴裡幹的構圖,女生胸部隨著觸手抽插起伏,乳房隨著胸部起伏抖著等畫面。香港人有個說法,「頂心頂肺」。以前,玩拳交時偶而會拿這句話來開玩笑。沒想到,自己會是被從口中這樣頂下去。

我脖子上插了一條,由幾條管合起來的管子。摸一下身邊,一邊有三條,一邊有兩條。這五根管子是插在那裡,我沒有辦法感覺得到。這讓我覺得很神秘,最少,呼吸管,我知道是從我嘴巴伸進去的。這一點神秘,好像一個小小的癢,不能去搔的那種。這感覺讓我有點放心,猶如一些人,生活裡總要有一點擔憂才過得心安理得那樣。

那呼吸器真的令我很辛苦。我做了一個,我認為一般被強暴的人都會有的常見反應:接受。我開始嘗試放鬆,讓氣往腹腔更底的方向流去。也真的有點效應,衝撞感減底了一點,我也開始想睡了。

醒來時,護土準備好替我梳洗。一個小小的女生。很快我就又感受到那種,溫柔。把這點和SM連想起來令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我只是無力動彈,不是被綁著。但,因為無力抬起下巴配合她刮鬍的動作,我感到很溫暖。當濕濕的綿花棒伸進了我口腔時,那暖和的水更使我覺得很性感。但,又來了。吸啖管一伸進去,我整個人都僵起來了。「放輕鬆」三字又出現。還說,不用怕,空氣一直有在打進去你肺部,你不會窒息的⋯我可以閉氣一兩分鐘啊。但,你試試把吸塵器塞進喉嚨裡看看。就像被人搔癢那種辛苦,是無法控制的。

跨年聚會時,十夜講解搔癢,我想起這件事。但,說那是「癢」,不過是沒有別的字來用。我從沒有過那種感覺。我這個很喜歡把自己強迫地放進別人嘴巴裡的人,終於成受方了。而醫護人員,無辜地被我放進了S的位置。

幾天後,我終於受不了不能再躺下。背痛得很利害,不肯用止痛藥,我想要坐起來。剛好,又是這個小女生當班。在我的動作指導下,我們合作,她把我這個一百八的人拉起來坐在床上。身體立克就舒服了。看到我爽了,她也很高興。被鬆綁真的很爽。我很感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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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報,S被M的日記 (1/5)

◎unsatura

第一次的手術算很成功。醒來時身上多了幾根管子。除鼻胃管和點滴外,還有尿管和引流管。替我拔尿管的是位個性豪爽開朗的實習。她說會有點痛,問能忍著嗎。我笑說,忍痛是騙人的,忍,不會就使人不痛。忍痛不過是忍著不要叫。她笑說,「那就來囉,一、二⋯」 然後用力拉著管向我腳掌方向扯。我瞪大眼睛,下巴掉下來看著她傻笑。她也笑問,痛嗎?我回笑說,我叫完了。心想,媽的,我導尿次數不少於這個實習吧。怎麼有人這麼不懂溫柔不要說了,還讓尿管在我體內多轉一個彎才出來,分明就是故意的。

拔引流真的很痛。那是我第一次。護士說,要趕快拔,因為「管子和肉都長一起了。」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女人隆乳,更讓我想起,科學美國人報導過,已經可以使神經細胞長在晶片上這事情。醫師切斷縫線后,也是,用力的一抽。感覺真的好像裡面的組織被扯斷了什麼。那痛從肚臍右側一直痛到肛門。然后,也是傻子一樣,看著管子蛇一樣從肚上小洞溜出來。小洞裡面,看見藍的黃的,剛好可以塞進一根小指頭樣。我想起安迪沃荷 Andy Warhol 的一部電影:科學怪人。怪人拼湊起來後是個性冷感。而科學家會把怪人的傷口拔開,伸手進去撫塻怪人的內臟。怪人就像木頭人一樣任他摸。從腹部進入,手伸得越裡面,就摸到部位越高的內臟。科學家也越摸越興奮的樣。

想著是否要把小洞縫起來時,醫師已經用紗布蓋過它了。問我,要放下床背躺下休息嗎?我說,可不可以讓我保持這姿勢一陣子?我發現身都僵了。在那個半個仰臥起坐的姿勢停了快半個小時,才決定手腳的感覺回來了,該可以動了。

跟著,情況惡化,我又開始吐綠液了。經過上次的大法師經驗後,我無法控制插鼻胃管時的不自主性抽筋樣的反應。換了三個醫師,頭二個一直只能把管插到氣管裡。第三位,應該是那層病房的護士長之類,來,一插就好了,也一點也不痛。可能是我肌肉都累了。我跟她說,你很溫柔,可不可以,以後都由你來插我。她的表情是又訝異又不好意思。笑一下點一下頭就和其他兩位醫師走開了。我想,她還是知道我話的重要性吧。對別人身體作出侵犯,還是有溫柔可言的。

回顧時,發現,現世報這念頭的伏線就在這裡吧。我是一個非常不溫柔的主人。雖然我可以,但我常不去做,因為我喜歡暴力地侵犯別人。控制調教重度,若不是履行溝通好的約定,不過是延遲麻木來臨的手段,奴一旦麻了,就沒痛感的產生了。

然後,「放輕鬆」這三個字真好玩,對一個研究語言的人來說。我從不在調教過程中叫奴隸放輕鬆。我們又不是什麼瑜珈大師,可以控制身體的不隨意反應。反應若出現就是出現,沒什麼可以阻止的,除了停止動作外。動作之前或之後,這三個字很有意思不錯。反抗動作之中,這三字個是表達主動一方的無措感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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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理解的 M 方

◎ Eiche

我想需要先解釋一下我自己的譯法:我把 Top / Bottom 譯成「主控方」「受制方」,至於日文裡常講的「攻方」「受方」,我選用對譯的英文字是 Starter / End ——我認為這樣才是切合事實的。

大致上來說,這些詞雖然都有概略的意義,但究竟自己喜歡說自己是什麼,似乎很多人都會同意只要高興就好。舉例來說,在 The Bottoming Book() 裡,就很概略地把 masochist, submissive, slave全都涵蓋在 bottom 裡;不過作者又很耍寶地說,覺得自己是個topping bottom (意思是一個很喜歡指揮東指揮西的 bottom)。由於言人人殊,我的譯法與定義就請當個參考。

M方,也就是我現在要說的 masochist,我採取嚴格定義,純粹喜愛痛覺,或廣義來說,各種感官刺激。M 對「支配/臣服」(D/s,或者譯為「主/從」)關係不感興趣。以日系用語而論,約略就是所謂「疼痛系」,但是因為日系用語裡把 masochist, sub, slave,bottom 全都用「M」一字以蔽之,所以講「疼痛系」這個詞只是想意指 masochist 的特殊喜好。對 M 而言,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痛楚,根本是醉人的無上美酒,鮮血的紅是美麗,刀具(或尖針)的銀是殘酷,兩者交織成 masochist 的烈痛慾火狂想曲。

雖然有許多 sub 同時是 M,但也有很多人是單純的 sub 或單純的M。單純的 M 不僅和臣服沒有半點關係,甚至很可能是相當傲慢的、倔強的、挑剔的、要求很多的,完全不能夠從臣服、順從中得到啥快感。S/M 的玩,不太涉及 D/s 那樣的權力交換,特別是不太帶有高低位階的意涵。

有一次我逛到一則廣告,寫的人說,她喜歡玩間諜遊戲,她的性幻想就是被架起來拷問情報,可是「我不是 sub!不要來問我要不要當奴!NO,THANKS!」這就是一個相當典型的 M 方,喜歡束縛,喜歡痛,僅僅如此。

一個讓我感到有趣的問題是,M 方的意志力和 Dom 方比較起來如何呢?我所理解的差異是:M 方的力量是針對自身的,Dom 方身為支配者,強烈的意志是對向 sub。這也就是為什麼許多 Dom 方在一般人眼裡看起來好像還滿隨和的,可是 sub 都會很本能地知道,絕.對.不.要.去惹火一個 Dom!相對地,S 方會因為刺激 M 方而感到快樂,並不想要支配、或讓她低頭臣服(甚至覺得那簡直是毀壞 M的美感)——當然,這裡我說的也是純粹的 S 方;即使有很多 Dom同時具有 S 向,但就如同 M 不必然同時是 sub,S 也未必同時是個 Dom。

: The Bottoming Book,作者有兩位,另一位自己說自己是個 bottoming Top;另外還有一本 The Topping Book。這兩本書寫得淺顯風趣,頗受歡迎,所以近年又增補內容出了新版。這兩本書好像都還沒有中譯本可以看,不過她們的作品裡有一本書,倒是有中譯本,就是《道德浪女》(The Ethical Slu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