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犬 – 102♀

◎夏慕聰

如果不是手機電池電量有限,她們會繼續著。白小路一臉抱歉地說著她把我的手機用到沒電。沒差啦,我們同個手機品牌,充電器可以共用,她先讓我充電。手機插上充電,我開了SMART,裏頭龍哥傳了幾則訊息,我回著他找到白小路了,他很快地傳了要我多陪一下白小路,他沒有急著要走,晚點再來接我。我則是應著我不確定幾時會離開,白小路的狀態需要人陪,我可能會留在糸家過夜。

白小路不許我開大燈,我們只點了小燈,照亮客廳。沒人整理的環境,黑暗中的影子便已經知道混亂。「你會餓嘛?這兩天你有吃東西嘛?」我問。她吸著涕、搖著頭。「我去看一下廚房冰箱裏有什麼。」沒有小夬在,阿糸先生又不在,冰箱真是空空蕩蕩。勉強湊合湊合打了蛋煮了麵線。煮麵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晚餐沒吃,有些餓。大家週五糸家聚會撲了空,各自散去,我原本要在龍哥聚會上吃些東西,就這樣空著腹到現在。多煮了些,我也順便填些肚子。我靜靜地陪伴著白小路,聽她說話,我也不主動詢問,這樣就夠了。吃飽了有力氣,白小路開始說起了她的學姊。我嗯嗯的應著。她忽然拿起阿糸先生的威士忌酒杯,開了冰箱拿起那半瓶威士忌倒了兩杯。

「誒,你還沒未滿十八,喝酒好嘛?」我問。「現在誰管有沒有十八啊,失戀的難過不管幾歲都一樣,失戀就是失戀。我要喝。誰來都一樣。」聽到她這麼說,我只好捨命陪君子了。「好呦。敬——不管幾歲的失戀都很難過——」

酒來了,白小路不知道從哪変出了菸,看得我是兩眼直瞪。「你哪裏來的菸?」

「不要問,很可怕。」她拿起酒杯,往露台移動。看見白小路手上的菸盒,是dt抽慣的菸,我也忍不住地點了一根。我忽然明白了阿糸先生与dt暗黑孿生的情誼在怎樣的情況下建立,會不會就像現在我跟白小路如此,我想亦不遠矣。我還是不習慣抽菸,抽了一兩口便讓菸自己燒。白小路比我厲害多了,可以一整根抽完。「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以前帝姨會讓我拿她的菸。不過這要在阿母沒看到的時候。在我老家,比我小一歲的弟弟,大人們都說抽菸跟喝酒可以開始學著來了。既然我弟可以,那我為什麼不可以呢。不能因為我是女生,所以我不可以。男生可以的,我也可以。」

「好啦,講這麼多,我也沒說好或不好。」我舉了杯,她便敲了杯。我們喝著酒,她抽著菸。如果不是我知道她未滿十八歲,從她的舉手投足間,真是看不出來年紀。感嘆愛情的逝去,就跟大人一樣。失戀是長大的開始。她講起學姊,卻又擔心著我要聽她抱怨。「你想說就說,我聽你說。」她的學姊說要專心準備升學選擇跟她分手,她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手上拿著菸的她任憑燒著,她低著頭不發一語,我急忙地進屋內找衛生紙給她。她知道那是藉口,學姊才高二而已,現在這時間用這理由,她實在無法接受。可是啊想分手就是要分手,理由千千萬萬種。

「我沒有不接受分手。可是如果不愛了就說不愛了,沒什麼大不了。講一個理由只是讓人覺得荒唐⋯⋯」她流著淚抿著嘴眨著眼。「想分手就說想分手。用理由好像她就不是壞人了。沒有人會存心想當壞人的。但是留著希望給別人,這才是真正的壞人。都要傷害人了,為什麼要說得好像未來還是有希望。我不要這樣⋯⋯」白小路說得貼切自己,可是明明她是在說自己,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好像貼切著我。我懷疑著,想結束主奴關係就說想結束主奴關係,不必講這麼多理由⋯⋯忽然我的眼眶有淚打轉,在黑夜掩蓋中流下。說為我好,到底是為你好還是為我好。藉著兩人酒杯都空了,進去倒酒,不想讓白小路看見我淚流。我自己一個人在廚房啜泣著把酒斟好。我的舉動瞞不了白小路,她問了起來,我緩緩地說她跟學姊,不就是我跟dt。

「不一樣。」她為她的帝姨解釋。「哪不一樣?」我問。問得她結舌緘口。「如果要結束關係,就說要結束關係⋯⋯」何必讓人抱著渺小希望,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再說我們安慰与被安慰的立場就要交換了。

「好啦,不提了。喝酒——」白小路舉杯,我隨意。她像是喝太大口,太刺,瞇著眼搖著頭,硬喝下去。她長嘆一口氣,「你大概猜到我阿母應該是不回台灣了吧⋯⋯」她長呼了一聲:「不曉得她跟帝姨在柏林好不好⋯⋯」

「你過得好,阿糸先生就會好啊。」我說。

「你過得好,帝姨也會好。」她回。

白書連載破百紀念

◎夏慕聰

轉眼白書的每月日更連載已經進行了七個月,抵達一〇一回,目前字數累積是十七萬餘字。年初準備連載前,預設的二十萬字篇幅,是為了對稱黑書的長度。隨著前半被我稱為「帝部」後半為「龍部」的設定產生,前後對稱下,將篇幅拉到二十二萬字,現在也只剩下五萬字的空間了。啊字數跟時間一樣不等人。五、六、七月三個月的日更連載,約是每月一萬五的字數前進,剩下五萬的字數,便是再四個月可以完成。

為了白書的結局帝衷配,我得拆兩組配對,帝薩跟龍衷。目前我算是已經拆完帝薩,龍衷相當苦惱就是了,畢竟我是凰女王派的(很自然也就是龍哥派)。嗚,要新結局就得狠下心,還剩幾個月的日更連載,讓我再苦惱一會。

在黑書白書主軸相同,細節不同結局不同的條件下,接下來必定登場的是小衷的S面向,最後接dtXX(消音,嗶嗶)因為有黑書系列/黑世界的緣故,我經常覺得看過黑書的讀者應該已經知道後面要發生什麼事了,伏筆好像不是伏筆,爆雷也就不那麼爆雷。不過我還是少說一點。連載到這,阿糸去了德國,也就湊齊了性轉貞男人的主角群,我可以寫性轉的《貞女人》了。因為白書,其實我可以把許多的作品都性轉了——白書還沒完成,但我已經確信我是可以做得到其他各部的性轉。

七月日更的最後一回(101♀)的情節,我隱約覺得自己寫過相似場景。是軍犬2(肉書)內的某一段,然後我驚呼著:哎啊白路跟黑行畢竟是同一個靈魂降生在不同身體,有類似也很正常。接著我便想起了肉書我留了一個結局給十年後的自己,難道是要留給第二本白書(骨書),可是…可是這樣會不會很……不管如何,先完成白書再說,骨書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台灣現在疫情趨緩,大家還是要注意健康,保持社交安全距離。下次的紀念文應該就是白書連載結束的時候——感謝大家。

軍犬 – 101♀

◎夏慕聰

年假結束,阿糸先生延遲了返台時間,要多留在柏林些時間。沒多久,阿糸先生向醫院提出了辭呈,雖然被院方挽留成了留職停薪。可是歸期未定已成事實。糸家聚會上,小貓說著她的預感成真的了。阿糸先生可能不回來了,這個未來,大家似乎都看到了,只是沒有人願意說出口。

冬天過去,春天會來,轉眼已經是四月底,糸家週五晚上見,大家還維持著。只是這週,大家都撲了空。白小路的手機怎麼打也打不通,傳訊息也沒回。我們幾個人在大樓前仰望著阿糸先生家,太高樓層了,根本看不到屋內是否有開燈。還好有小月幾面之緣的阿糸先生同層鄰居恰巧回來,我們跟著一塊搭電梯上樓。透過底下門縫見不到光,按電鈴也沒人回應,我們才默默離開。白小路不知道怎麼了,人是否安全。我們在社區門口停留,聊了一會,遠遠地看著大樓那層沒有燈光的客廳,大家才相互道別。離開前,大家商量著該怎麼連絡上白小路。在SMART上,小月前幾天傳的訊息,一直處於未讀狀態,讓大家心裏有些擔心。

既然今晚糸家聚會取消,我便去找龍哥。他跟他的哥們,在其中一個人開的酒吧週末聚會是常態。他們跟女友們相約聚聚喝個一杯。因為他們的聚會跟糸家撞在同一個時間,我便始終沒有去過他們的聚會。今晚是難得,我的出現,讓一些從沒見過我的人相信龍哥是真的有一個女朋友,而不是幌子。他們之中,我又再次見到了夜想跟阿妹。他們笑說今晚真是難得,見到了龍嫂,連許久不見的龍叔都出現了,還問著我們是有先約好的嘛。

眾人的聚會總是歡樂,而我的心思仍盤旋在白小路。她的失聯,讓我著實擔心著。其他人不敢讓阿糸先生知道,但我就沒有什麼顧慮,傳了訊息給她,也許白小路會跟她聯絡,或許白小路回桃園老家。台北与柏林,時差六個小時,但至少我們都是醒著的。沒多久,阿糸先生的SMART語音通話便打來了。白小路的失聯,她也相當擔心。「dt家的鑰匙,你有帶嘛?」阿糸先生說了dt家有她家的備用鑰匙,她麻煩我先去取再進去她家看一下狀況。雖然白小路父母知道阿糸先生離開台灣,但她歸期一延再延這事並沒有讓她們知道,她覺得如果冒然打電話去問白小路是不是回老家,會讓她們擔心,阿糸先生要我先去她家看過再決定要不要跟白小路父母聯絡。阿糸先生的顧慮也是對的,於是我便要離開龍哥朋友們的聚會,先去dt家找糸家備用鑰匙再過去一趟。龍哥問著需不需要他載我過去,我說不用,他跟朋友正歡樂著,不用為了我特別離開。我可是獨立自主的女性,還不需要他的幫忙前,他不用出手。才離開,他便從眾人間追了出來,「我送你上計程車——」如果不是龍哥,我大概還傻傻的急忙去搭大眾交通工具,忘了有計程車。

我一路上跟阿糸先生傳著訊息。她則是連絡上了白小路學校班導,白小路已經兩天沒有到學校,白小路留的家用電話又是糸家的,班導師根本聯絡不上。按著阿糸先生指示,我在dt家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發現了一串鑰匙,應該就是阿糸先生家的。很久以前她跟dt兩個人狀況都不好也就是暗黑孿生結成的時候,彼此為了互相照應,擔心如果其中一個人出了狀況,另外一個人能夠及時救援,互相留了彼此家的鑰匙,如果感覺不對勁,就拿著鑰匙直趨而入,也許能夠挽救憾事。只是她從來沒想過,這個預防萬一要用在白小路身上。拿了鑰匙,我便上了留在dt家門口等候的計程車,直奔阿糸先生家。

感應了電子鎖,進了電梯再開了阿糸先生家大門。我在心裏不斷默念著我寧願白小路不在家也不願意看到她有任何意外。失聯兩日,如果在裏頭出了什麼事情,恐怕救不回來。屋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依稀見到露台外面。即便什麼都看不見,可是我清楚聽見了孱弱呼吸聲。「⋯⋯阿母⋯⋯」這微弱的聲音是白小路,客廳地板上有她的蹤影。黑暗之中,她撐起身體,双眼反射著外面光線,她望著門口我的漆黑身影:「⋯⋯帝姨⋯⋯是你嘛?」

「我是小衷。我開燈喔⋯⋯」我才伸手要去開門口旁的客廳燈源開關。「不要開燈⋯⋯」白小路吶喊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摸黑緩緩走到她身邊坐下。

「你還好嘛?有不舒服嘛?不舒服的話,我陪你去醫院掛急診。」我說。「⋯我⋯⋯我身體沒有不舒服⋯⋯」她這麼說著,黑暗中哭泣的聲音更加明顯。「我⋯我⋯⋯只是很難過⋯⋯我走不出家裏的大門⋯⋯我失去跟外界聯繫的力氣⋯⋯」她枕在我的大腿上環抱著我,放聲大哭。「我⋯⋯失戀了⋯⋯學姊⋯⋯跟我⋯⋯分手了⋯⋯」我撫摸著她的頭,靜靜聽著她邊啜泣邊說話。這時候的白小路正面臨著自己的初戀結束,彷彿天已經塌了下來卻無能為力阻止。「⋯⋯嗚⋯⋯我要⋯阿母⋯⋯」聽見她想要阿糸先生在身旁,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想起阿糸先生在機場對我說白小路的那席話,這個關卡就算不是我在身旁,是阿糸先生也無可奈何。旁人能做的只有陪伴,能過這關的只有白小路自己了。SM這條道路上的阻礙,阿糸先生都幫她清除了障礙。可是人生的道路不只SM,尤其愛情這條路上,誰也幫不了她,只能自救而後人救之。

「阿糸先生差遣我來的,她很擔心⋯⋯大家都很擔心你⋯⋯」我說完,她似乎哭得更用力,肩膀不斷的顫抖著。我早就已經忘了初戀結束時自己的難過,我怎麼走過來的。初戀太遙遠,因為戀愛一定會一直再來的。即使如此,面對白小路,我仍然詞不達意。「要不要跟阿糸先生報個平安⋯⋯她很擔心你喔⋯⋯」等著白小路哭完,她找到的手機早已沒電強迫關機了。「沒關係,用我的。我幫你撥給阿糸先生喔。」

黑夜裏,還穿著制服的白小路接過我的手機,等著台北与柏林之間接通。她嗯嗯嗯的回著電話。看來阿糸先生縱然擔心,仍沒有責怪她。溫柔地放手讓她飛翔,再柔軟地接住墜落的她。白小路撐起自己的身體,搖晃著走到露台,電話中不時我能聽見白小路說著說著便哭著哭著。我忽然明白且預見白小路,未來的白女皇,在SM禁羈圈也許將會呼風喚雨,可是卻落下了一個自己的弱點,如果克服不了,就會成為一輩子的障礙。

軍犬 – 100♀

◎夏慕聰

初五吃完早飯後,我們便啟程北上。算著年假倒數第二天,高速公路比較不會塞車前返回台北。這幾日意外地成為了我跟阿耿兩姊弟帶男朋友回家的假期,唯一的差別是阿烈只能以阿耿大學同學的身分而不是男朋友。阿耿沒有想過自己會帶阿烈回家,就跟我沒想過會帶龍哥來見爸媽一樣。我沒有想過要這麼快帶龍哥回家裏,畢竟我們才交往幾個月而已。年節帶男朋友回家,真是一個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的時機,龍哥幾乎是把跟我家來往密切的親戚們都見著了。要是以後分手要解釋好麻煩。想到這,我瞇了眼睛,不敢看龍哥。哪有人交往中想分手的⋯⋯我是奇耙。帶著會分手的念頭交往,那就要珍惜著能相處的每一日。

後座的阿耿跟阿烈兩個人竊竊私語,推著對方,有話要說。「你說啦你說啦⋯⋯」這兩個人不知道在爲什麼事難以啟齒,連專心開車的龍哥都注意到了。他們大概注意到了龍哥在後照鏡裏頭小眼睛銳利殺氣。阿耿双手攀著駕駛座椅背:「龍哥,你晚上會到我們家吧?那個⋯⋯」

龍哥看了我一眼,害我笑了出來。「你有把眼睛睜大嘛?」他點點頭,我便伸手要去撐他的眼睛。「我在開車,危險啦,讓我專心。」後座的兩個男同性戀要講什麼,我跟龍哥都知道。「我跟你姊交往後,我就沒有再給人握龍根了。看在你姊面子上,你們才能握龍根,不過你們要先付出代價。」這兩個人還真的是不管代價,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勇字上頭也是插了一把。

「那個你有帶喔?」我問。「放在後車廂。」龍哥說完便先下了交流道到休息站,放大家上廁所休息,他也順便抽根菸放鬆放鬆。

我上完洗手間回來,看到他們三個男生正聊得起勁,看到我走近,龍哥就閉嘴了。「你們在聊什麼?」我好奇地問。「我覺得你們兩個在害我——」龍哥晃著食指。「快說。」我命令。

「龍哥在說他當兵時候跟軍官還有軍官的女朋友3P的事。」阿耿代表說了剛剛的話題。

我靠著龍哥:「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個經驗?」他勾著我的腰:「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我的華麗色情冒險可是經驗豐富。」我拍了他的屁股:「你們怎麼聊起來的?」

「他們問我有沒有跟男性做愛的經驗。我最接近的經驗就那次。我又不會想跟男人上床,當然不可能特別約男人。雖然玩SM,不管性別,但做愛我還是⋯⋯」龍哥彈了彈手上的菸屑,「啊,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應,他就想伸手進我的羽絨衣內搔癢。「我就不容易全硬,軍官跟他女友兩個人就幫我舔啊。」難怪阿耿跟阿烈會一直想追問後續,因為我也想知道。「後來他們兩個就變成我的奴隸了。我退伍以後還跟軍官有聯絡。」聽到龍哥這樣說,我有點好奇著是哪位學長,不過龍哥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他退伍了,你不會遇到他的。」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畢竟遇到炮炮,如果又剛好是那位,超尷尬的。「他根本就是一個綠奴(綠帽奴),他跟那個女生分手之後交往的女朋友,都想找我調教她們。連結了婚都問我要不要調教他老婆。超綠的,綠到發黑。」

大概是因為阿耿阿烈也知道我的SM傾向,回台北剩下的路程,大家像是開了開關般,大聊了起來。順路買了晚餐後,回家繼續。客廳開了暖氣,對體溫高的龍哥來說便覺得熱,他很自然地脱的只剩一件吊袈跟一件裸露臀部的褌。沒有計劃在外過夜的龍哥,臨時被留在我家,身上的吊袈是商店臨時購入的。那件白褌是他丟在後車廂預防萬一的內褲,在我家的三天兩個晚上,洗澡後他搓洗完褌,晾在通風戶外,隔天早上就能穿,也就省了臨時添購內褲。眼前的這兩個男同性戀,看著龍哥,吃著晚餐,還真是眼睛跟嘴巴同時滿足。「龍哥,你穿那個⋯ㄏㄨㄟ嗯⋯ㄎㄨㄣ褌不會不舒服喔?」阿烈問。

「不會啊。穿習慣了就不會覺得怎樣。」龍哥回話時,收了便當,飲著啤酒。他摸著自己的肚子,我看了他一眼,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經連喝了幾個晚上,之後沒有去健身房還債是不行的。

「那個⋯穿那個褌,怎麼上廁所啊?」阿耿吃完,將剩菜趕到龍哥空了的便當盒,再疊起。

「就照常啊。」龍哥看我還沒吃完,原本想要示範的念頭便收了下來。「你平常怎麼上廁所就怎麼上啊。」這兩個人是超想看龍哥示範,太明顯了,誰都知道。我放下筷子,阿耿便立刻將便當盒拿去廚房清洗,阿烈則是整理擦拭客廳桌面。

「你們兩個啊,想握龍根就直接說,拐了這麼多彎,我看了也覺得你們很弱。」我說話時,龍哥拚命點頭。我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這個暴露狂。穿著衣服很難過呴——去把『代價』拿出來,趕快解決這件事情,我現在只想回房間休息睡覺了。你開了這麼久的車,不累啊。」我帶著命令語氣地說。

阿耿跟阿烈興奮又期待著。龍哥拿著那袋代價東西出來。「我先說你們要握龍根之前,得先戴上這個東西,然後我也不太勉強你們,一個晚上就好。」龍哥從紙袋裏掏出那兩套男性貞操鎖h t 時,我忍不住的內心竊笑,觀察著他們兩個人的反應,是真的鳥為食亡,甲為色亡嘛。「我不為難你們,可以放棄喔。要摸之前,先鎖起來。我再讓你們握龍根。」他們面面相覷,彷彿遇上天大難題。阿烈有些退卻,倒是阿耿像是知道自己男友的德性,硬著頭皮先上。我面露尷尬表情,我已經十幾年沒有看過阿耿的私密處,我印象中的還是小朋友光溜無毛的小雞雞,現在已經是長了毛第二性徵發育完成的模樣。龍哥技巧熟練的,一下就將一副h t 套上阿耿胯下。這個裝戴貞操鎖過程中,我注意到了龍哥用虎口掐住整副男性外生殖器官,讓充了血微勃的陰莖退血軟卻。這個厲害,阿耿想唉不敢唉,想該不敢該。他摸著自己的私處,隔著壓克力殼,真是想摸而不可得。阿烈是看了自己男朋友才壯了膽,只是該唉該該的,他都唉都該了。

「你們慢慢握龍根喔——我先去洗澡了。」我想要休息,然後去洗澡,準備睡覺,坐車也會累的。握龍根,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幹龍穴我都做過了。內心雀躍有點驕傲,我覺得那瞬間有女王魂燃燒。

這三個人的握龍根,好吵。「我不相信,怎麼可能不會硬。我要搓——」他們的聲音,蓮蓬頭水聲都壓不住。出了浴室,特地往客廳瞄一眼,他們兩個真的是忍著双腿間的痛楚,硬是要握龍根啊。看著龍哥幾乎赤裸的背面,超想上前去打他的屁股。

夜裏龍哥盥洗完,赤裸地爬上我的床,我捏著他的臉,「玩夠了吧?」他貼在我的肩膀上磨蹭著。房間外的阿耿阿烈騷動著該該叫。「你不去看一下他們兩個?」龍哥側躺著,大腿勾上我身上。「唉啊,沒什麼好看的,就不能勃起很痛苦。他們兩個今天晚上會有一個很難忘的夜晚。哈哈哈哈哈——」話才說完,龍哥就進入昏睡狀態,我撫摸著他的小平頭,「睡啦⋯⋯那我關燈囉。」

軍犬 – 99♀

◎夏慕聰

年關將近,阿糸先生決定去一趟德國找小夬。小貓那夜對她說的話,切中了她內心。她很快做了這個決定,撟假機票住宿快速搞定,在小年夜那日出發去柏林。阿糸先生帶著簡單的行李還有自己手繪的貞操帶設計圖而去。早先阿糸先生說過她遲早會為小夬設計出一款新的男性貞操帶,那份畫了一半擱置的草圖,在小夬離去後,阿糸先生想念時便持筆繼續畫了下去。完成後,找了人幫忙在電腦上繪製了完成圖。現在只需要找製作工匠及〇號模特兒,便可以將阿糸先生腦中的男性貞操帶實體製作出來。小夬是她的繆思,她完稿了,她終於可以帶著這份禮物,前往遙遠的異鄉。送機的那日,糸家幾乎都到了,連已經鮮少出席聚會的Wolf跟Work都到了,而我因為公務不克前往,只能在洽公途中跟她們通視訊說話。手機來到阿糸先生手中,看著螢幕裏的她,我忽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像是被現場哭得最慘的小貓隔空傳染。小貓哭得似阿糸先生一去就不回台灣般的嚎啕大哭。「那個⋯⋯」我的腦袋無法控制我的嘴巴,說不出我想說的。

「你想問我會不會跟dt碰面嘛?我會。需要我帶什麼話嘛?」阿糸先生一出口,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打在手機螢幕之上。

「小衷啊,她並不是不想跟你聯繫,可是她這麼做就會阻礙了你所有的可能,你會被侷限的。只要你一直抱著想當她的軍犬,其他的未來便會消失。」阿糸先生停頓了會,「寵物養久了,主人跟寵物彼此會愈來愈像。你開始跟她散發同樣的氣場了,我之前會對著你叫dt應該是這樣。」阿糸先生對著我喊著她的名字那夜,我還記憶猶新,場面突兀得讓人記憶深刻。「我會告訴她你的近況的,你不用擔心。」阿糸先生獨自拿著手機到一旁,避開了糸家其他人。「小衷,有件事情,我得麻煩你,我不在的時候,幫我多注意著白小路。我有點擔心她。」雖然知道阿糸先生是過完年便會從德國返台,可是就在那麼一瞬間,我聽得出阿糸先生口中猶如託孤般的語氣,「不過接下來就是看她個人造化了。她已經比許多人在SM這條路上起步輕鬆了,我不可能永遠都幫她掃除阻礙,這樣她是不會成長的。女王不是穿著高跟鞋,揮揮鞭子甩甩披風就能自稱女王。所謂的女王是要能獨立自主,自我思考,攀越克服難關。在白小路遇到同輩的朋友之前,她身邊的女王只有小甜是不夠的,小衷追上來吧——」阿糸先生獨自對我說的話,讓我竟也覺得阿糸先生似乎就此不回台灣了——也許哭成淚人的小貓的直覺是對的。

大年初三,我才開始放年假。龍哥在營區門口接了我,特地載我回中部,專程送我回家。我原本沒有要讓家裏人知道龍哥的存在、我交男朋友的事,大嘴巴的阿耿說溜了嘴,搞得好像龍哥特地來拜訪。原本龍哥是把我送回家,再順道將阿耿送回台北。他跟阿烈這個高雄小孩約了初三台北家裏見。爸媽說既然都專程來了,不如就來家裏坐坐。從這一步衍伸出了後面好幾步,住在附近的親戚叔叔阿嬸堂兄弟姊妹通通都來,害我對龍哥超不好意思的。原本他傍晚就可以跟阿耿啟程回台北,只能延後到晚飯後。龍哥超得我家長輩緣,除了留他吃晚飯外,硬開了酒,一群人喝起酒就沒完沒了。一向嚴肅的老爸竟跟龍哥投緣得話多了起來,菸跟酒都來了。喝了酒的龍哥便無法開車回台北,得留宿一晚。當老媽說龍哥可以跟阿耿睡時,阿耿立刻傳訊跟阿烈炫耀。老爸回著老媽:「今馬少年人哪有茲爾閉思。佮小衷睏著好啦。(現在年輕人哪有這麼閉俗,跟小衷睡覺好了。)」阿耿歪嘴時,我都忍不住敲他的腦袋。他把手機給我看,阿烈知道這事,當場決定要在中途下車來我們家不回台北了。龍哥跟我睡就好了,幹嘛去跟阿耿擠,我這麼回著。這個尷尬場面,龍哥輕鬆得化解。不曉得龍哥哪裏來的魅力,把這些初次見面的人迷倒。這些喝了酒的親戚們好事地問起幾時要喝他跟我的喜酒。我的臉都歪了,龍哥注意到了身旁的我的異狀:「也要小衷欲嫁冇——(也要小衷願意嫁——)

龍哥說完,叔叔回著「好嫁一嫁了,不要當高齡產婦」。如果不是老爸變臉,這個話題不知道要打轉多久。「阿耿有女朋友了嘛,什麼時候帶回來?」唉啊親戚果然好事。正當阿耿尷尬時,龍哥說了聲要去抽菸,便把他帶走。一些抽菸的也跟著一塊。

阿烈來找阿耿,他用了他大學同學來找他,延後了上台北的時間。而原本沒有打算留宿的龍哥留了一晚後,被推延到跟我留在家裏到初五,我們四人再一塊回台北。

軍犬 – 98♀

◎夏慕聰

我沒有打擾她們,默默地退後。進了客廳,繩縛小教室正進行中,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小荼傳了訊息來說她剛忙完,過來糸家就太晚了,今天就不來了,要我轉告大家。自從開始跟小荼學習繩縛後,変得跟她熟稔起來。向小荼學習的人中,我的程度一開始是落後的,她也花比較多時間在指導我。畢竟阿糸先生要她教大家是因為我的緣故,我現在應該是小荼的得意門生,她還有意傳授我除了繩縛以外的,她甚至問起我要不要跟她學習網站跟App相關技術,笑說學起來就把她手上的一些工作給我,這樣不用擔心退伍以後沒工作。小荼太晚說了,如果早個一兩年,我還沒再簽下去的話,我立刻答應。煩惱要不要退伍是三年多以後的事。小荼說那這三年給我慢慢學,之後她想要到處旅行,不想被工作綁在台灣。這片土地有太多她跟她的狗狗的回憶,彷彿去到哪都可以記起哪年哪日,往事歷歷在目,這樣太傷人。她想離開,找一個新的天地。但是SM俱樂部網站跟App的更新与開發工作並不是這麼容易放手,即使她有間小公司營運,但她還是希望能找個圈內人、她信得過的。她不時地慫恿著我,如果我沒有要將一輩子投身軍旅,就要考慮著未來出路。我跟龍哥聊過這件事,他是立刻舉双手贊成,他希望我們能夠同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放假才能跟我見面,他想要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每晚夜裏閉上眼睛,我便睡在他身旁,能夠互道早安晚安。龍宮即使偶而小狼會來接受調教,但龍哥就是希望我有更多的時間在這個屬於我們的空間。

小翩因為明日一早有客人預約染燙頭髮,整日弄下來會很累,不想太晚回家,便早早告退,小湯帶她離開前,遞了袋東西要我給龍哥說是他跟他借的。小翩小湯離開後,除了小貓留宿外,大家也就陸陸續續地走。龍哥今晚應酬比較晚到,我最後離開。每次龍哥來接我,都會找理由下來見見龍哥的白小路,今天是沒有陪我下樓。我要走時,她已經進浴室洗澡,我還敲著門跟她道別。她洗了一半裸著上半身,側身跟我說再見。「你沒有去見龍哥?」我問,她搖頭。「好呦。有什麼事要說喔,別悶著。」

在寒風中抽菸等我的龍哥還特別問了怎麼沒見到白小路。「有心事吧。」我這麼應著。應該是有不能輕易說的事,女孩長大了,會有自己的祕密。等她想說,我們自然會知道。回龍宮的途中,一路上漆黑向後的風景,望著車窗外,看到幾時睡著,我都不知道,是到了社區大樓地下室,龍哥才把我叫醒。「睡得好熟,我還以為要抱你上樓呢。」龍哥臉貼得很近。「你又不是抱不動。幹嘛這麼小氣。」我呢喃地說。「那我抱你。」他要抱,我就不給抱了。「你都把我叫醒了,我自己有腳我自己走。」

進了龍宮,我的哈欠連連,便要先去洗澡好上床睡覺。龍哥跟著我進了浴室,「一塊洗吧。趕快洗一洗好睡覺了。」赤身裸體的他蹭著我。「你不要一摸摸就想要做愛喔。我累了。」我對著一手揉著我的奶的他說著。「怎麼說話有種反過來的感覺,好像我在討幹?」我拍著他的屁股:「可能你上癮了。」他嘟嘴搖頭:「不可能,哈哈哈哈——要把你訓練成能幹的Top,我的小屁股還要折磨很久呢,不可能上癮。」我環抱著眼前的男體,「有天你一定會被幹射潮噴的。」我捏著他的屁股肉。「哎呦說大話喔,我等著。」看著他不与置信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的想要往他小菊花探去。「你幹嘛啦?」他扭動著身體。「我檢查一下你的小屁股。」他阻止我的双手。「我每天都有正常排便蠕動,依然很緊實。」他這麼說,我更是想要檢查。他甩著跨間充血的龍根,側身屁股翹高,「你小心啊。浴室很滑不要鬧」我拉著稍微踉蹌的他。「是你不要鬧吧——」我吻上了他:「反正你的小屁股是我的,遲早有天會把你幹得爽歪歪的。」

天冷在床上抱著人體暖爐的龍哥相擁而眠入睡,這是最幸福的小事。這是我跟龍哥交往後的第一個冬季。我從來沒想過這個男人的胸膛如此令我著迷。昏黑的房間,他的沉沉呼吸,起伏胸膛線條,此時此刻此地此景是一個寧靜宇宙。

軍犬 – 97♀

◎夏慕聰

週五久違的糸家晚上見,我難得可以參加。這一個月我經常是週末留守,尤其是農曆新年將到,業務繁重。到糸家社區時,遠遠我便見著了小月跟小貓。她們還沒上樓,是在等白小路放學回到家。小馬跟小甜在路上了,小湯已經接到小翩正要出發過來。沒多久白小路便出現了,她低著頭踢著石頭,若有所思般,不過見到我們,眉頭上的烏雲便消散了,又是往常又蹦又跳的白小路。

她帶著我們進了電梯上了樓,開門前有所猶豫。「裏面很亂喔,小夬不在,家裏沒人整理⋯⋯」

白小路說完,小貓跟小月異口同聲地說:「知道啦,前幾個禮拜就已經見識過了。」原本我以為是謙虛,等電燈打開看到室內環境,嗯,真的很亂。衣物到處都是,沙發上堆著收下來的衣褲還沒折。廚房邊堆著幾包垃圾。「你跟阿糸先生都不整理的啊。」小月說話時,已經動手開始收拾。

「啊⋯⋯就⋯⋯我們都習慣了有小夬啊。」白小路說著。小夬還沒來之前,小月小貓兩個都還是學生,聚會之前會來幫忙打掃整理拖地清潔,出了社會進入職場後沒辦法提前來,還好有小夬的出現,糸家仍能維持著乾淨整潔。自從小夬離開,小月小貓也沒辦法提前來整理,白小路又跟阿糸先生同樣的習慣,整理後一週之間,環境陸續回復成未打掃模樣。

「阿母說她今天有一台刀延後了,會晚點回來。我們晚餐看是要自己煮還是叫外賣。」白小路說完便挨著:「啊——我好想念小夬喔。」白小路完全不顧及小貓,直呼著自己想小夬。

小貓掏出手機,打開外賣的軟體。「看你們要點哪家的餐飲。我們選同一家比較快送來。」大家輪著點,邊說笑邊打掃著。小月拿著拖把跟水桶到了客廳中央,準備拖地。整理打掃後的空氣感覺都不一樣。

一塊打掃的歡樂,真是不同於自己一個人。小馬小甜他們四人陸續到來,點了晚餐後,小貓呼喊著「下好離手,我要送單了——」等待的時間,糸家只剩下餅乾跟小翩路上覺得餓停下買的蔥油餅,大家分著吃充飢墊肚子。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太久沒跟小貓相處,她竟然比白小路還吵鬧,今天的白小路格外安靜不吵。

我蹭到了白小路旁,低語說著:「你還好嘛?有心事?有煩惱的話要說出來喔。」她的頭靠在我肩膀上:「沒事的。想說我會說。我現在只想吃晚餐,肚子餓。」有小貓在的糸家是一個模樣,有小夬在的是另外一個,沒有好或壞,只是味道不同,無法比較。外送到了,吃過晚餐的白小路能量恢復,又像之前一樣精力充沛能量無限,我希望只是我想太多了。

快十點,阿糸先生才回到家。她一臉倦容,跟大家點了頭便往房間裏去,換了一身輕便服裝,再去冰箱取了威士忌倒了杯。她往露台移動,出客廳時,阿糸先生突然說了:「dt⋯」她搔搔頭髮,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阿母,帝姨早就不在台灣了。」白小路回著阿糸先生。她點點頭便開了鋁門到露台,獨自享用著威士忌。面面相覷的眾人很快又恢復成之前的玩樂。再聽見阿糸先生口中喊出主人的名字,我的驚訝久久不能自已。尤其是阿糸先生離開客廳前多看著我一眼,彷彿在確認自己看錯。

在我鼓起內心所有勇氣,想要去問阿糸先生時,小貓搶在我之前前去。「主人⋯⋯小貓有話要跟你說⋯⋯」我原本想退下晚點再來,可是小貓跟阿糸先生的對話讓我停駐不移。「主人很想小夬,對不對?」小貓的疑問,阿糸先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飲著自己手中的酒。

「小夬把主人的心帶走了⋯⋯主人的人是在這裏沒錯,可是⋯⋯心不在這裏。小貓是對小夬佔用主人太多時間,覺得不開心。可是看到主人這樣,小貓更是不開心。」此刻我覺得小貓好勇敢,敢將自己內心所想的全部都說出來,毫無保留,也不在意阿糸先生是否因此而生氣。「主人如果真的很想小夬,就去德國找他吧——小貓也希望主人開心快樂。這樣的主人不是主人。小貓不要主人為了責任而被束縛。小貓相信小甜小馬小湯糸家的所有人都會希望主人過得幸福⋯⋯即使主人的幸福並不能從我們身上得到。如果小夬能讓主人感覺到幸福,主人去德國找小夬吧。愈快愈好。」

夜色又黑又暗,氣溫又冷又寒,這時眼前的小貓是真心為了阿糸先生、自己的主人,因為主人快樂而快樂,因為主人幸福而幸福。她瑟縮成團,枕在阿糸先生腿上,真是一隻貓。

軍犬 – 96♀

◎夏慕聰

「果然是真男人,不怕痛。」話一說完,我便進攻,手壓著白海豚,將頭塞入。他唉了好大一聲。唉得我內心又痛又爽的。會痛會唉表示有感覺,怕痛倒底算不算男人。男人可以怕痛,但真男人不怕痛。沒有永遠的攻也沒有永遠的受。總攻總受只是幻覺。只要有器官有道具有心就可以。

聽見他的男性低沉哀吼聲,我便先退出。「你軟了?」我撫摸著他双腿之間軟卻的龍根。「現在龍根派不上用場,它不用硬。」他雖然這麼說,但從阿糸先生教室學來的前列腺按摩,手指技巧仍派得上用場,我指指都有點到,龍根還是會充血的。聽到龍哥聲聲因我的呻吟,真是聽在耳裏爽在心裏。我可以感覺我的身體濕潤著,整隻白海豚像是會噴水般,它想要躍出海面,鑽進體內。

小小的洞要迎來大大的具。我在整隻白海豚上抹了大量的潤滑劑,我的手掌抓緊他渾厚的半邊臀時,真實的感受到男女身體生理結構上的差異,尤其是双手企圖抬起他的双臀時,感覺著他的重量,也意識到了他自己抬起臀部迎接。「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他望著我說。我掰開他的双腿,卻找不到洞。如果沒有手持著白海豚,我根本無法像男人般挺著陰莖直接進入。「你不要講話,會害我緊張。」

低頭俯瞰著自己的白海豚一截一截的隱沒入他的體內,他双手抓緊床單的模樣,真是讓人想要一鼓作氣整根沒入。壓著他的M字腿,折彎的身體,只能接受我的進入。當我完全進入,我們的身體沒有距離的貼近,我已經看不出來他的臉顯露著是痛還是爽。「龍,很棒喔——我已經全部進去了——」

「你插得好深啊⋯⋯」他一直閉著眼睛,感覺著體內。

「我要動囉。」我說。他双手壓著我的臀部阻止。「等等⋯⋯」看著在自己下面的龍哥,原來自己被幹時是這樣的模樣,原來在上面的景色是如此呀。「我要動囉。」我再問,双手壓著他的後大腿肌。我的進出操幹,沒多久,我感覺到自己的双膝磨蹭著床單,傳來陣陣不悅。

他好似笑又似哭的,抓緊我的腰再到臀。「你不是有去上過課?你要這樣動啦。」他的手帶著我的臀進出。「你要記得你現在的那根是要去頂我的前列腺,不是在那邊進進出出空幹,這樣我不會有感覺。」他倒像床笫老師般反客為主的指導起我來。「你還記得手指頭去按摩前列腺吧,幹男人也是一樣,是要用你的那根去頂前列腺。沒頂到,就根本是在浪費力氣。你只是自己在幹人,我沒有被幹的爽快。」

一直到我的膝蓋再也忍不住摩擦的疼痛,我才拔出離開他的身體。倒臥在他旁邊,貼緊他。「怎麼了?不是有人說她金槍不倒?」

「我的膝蓋磨得好痛喔,是不是破皮啦。」躺著的我抬起腿彎著弓前,注意著。

他忽然笑著:「要幹人不是這麼簡單吧。你沒注意到我之前跟你上床,不時會變換姿勢就是為了不要磨同一個地方,站在床邊幹也是一種省力的方式。」

我推了他:「你為什麼沒說?」他喘著氣:「要幹人啊,你還要多練習呢。而且我這麼大隻,變換姿勢會讓你體力負擔加重,以後你就知道了。」他嘶嘶的吸著氣。「怎麼了?」我問。

「痛啊⋯⋯覺得好像流血了⋯⋯」他企圖挪動身體,卻是一動嘶嘶聲一起。

「哎呀開苞嘛,總是會流血,流血表示是第一次。」我哈哈笑著。

我們共享著腦內啡分泌的愉悅。我起了身。「你要幹嘛?」龍哥問著。我拍拍他的肩膀要他躺好別動。我跨越他的身體,到浴室弄了條熱毛巾,替他熱敷著剛剛開完苞的屁股肛門。「你去哪裏學來的?」他一臉舒服模樣。我貼在他的胸膛上:「一時想到的。」

「還滿舒服的。」他看著我說著。「所以我有幹人的天分囉?」

「你啊還需要練習。」他一說完,我便要想再抬起他的腿,將他的大腿用力往下:「今天夠了。不行了。你改天再練習了。」他抱緊著我,把我拉回床面。「我的紅包呢?」

他攤開的手掌被我打了。「我是第一次幹人,你也要包紅包給我。」

軍犬 – 95♀

◎夏慕聰

我沒有告訴阿耿阿烈,龍哥要他們付出的代價,只告訴他們龍哥說付出代價就肯他們握龍根。阿耿阿烈完全不在意要付出代價,只興奮雀躍著能夠握龍根。他們真是天真的小孩啊。

剛剛電話中龍哥問我明日幾時到,我跟龍哥說中午左右再出發去找他。因為他要做好娚幹準備。呵呵。我在房間裏試裝白色海豚双龍頭,感受一下双腿之間有異物,想像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再也不是幻肢。站在鏡子前,双手插腰,擺臀前頂,不可一世。這麼粗大一根,即便材質算輕,仍能感覺到它的重量。呼呼,我期待著進入龍哥體內。光想就足以讓我興奮得無法入睡。

出門前,我特別檢查背包確定該帶的都帶了。這日又冷又雨,出門時雨正滂沱。我的內心疑問著自己是否太勉強太堅持。這時候如果龍哥開了車來接我,我只要進了車,就一路聽著音樂看著掌控方向盤的龍哥就能抵達龍宮。不似現在的艱難。雨淋濕了衣褲,進了捷運站更顯得冷。坐上捷運,我傳了訊息給他,是對愛人撒嬌。他回他剛洗完,問要不要他來接我,在中間某站下車等他。我回不用,他在家乖乖等我就好。都已經搭了捷運,路途還遠還難嘛。「好想幹你。」最後一句發於情,色於心。他的害羞扭捏貼圖真可愛。到了龍宮附近的捷運站,即便是仍有趟在雨中的路途,兩條褲管都濕了。

「你怎麼濕成這樣?」龍哥開門見了我第一句話就這麼說著。龍哥曾說要打龍宮的鑰匙給我,但我不想要誤入他調教奴隸的場域而拒絕。「趕快先去洗個熱水澡。我就說要去載你,幹嘛挑一個難走的路,自找麻煩。」我進客廳前脫下濕漉漉的運動鞋跟襪子,双腳都皺成了粉紅色。

「你不會冷喔?」我看著只穿著短袖跟灰色棉短褲的龍哥問著。他搖著頭,把他手放在我兩隻冰冷的手中。這個人的體溫也太高了,真的是人體暖爐。

進浴室盥洗前,我撐著客廳的那個牆角探頭:「去床上脫光等我。嘿嘿。」用著色情命令句。他用著舉手禮回著遵命。那刻真讓人慾望十指大動。這世界上可以幹自己男朋友的女人,我也將是其中一人。

熱水澡洗來格外暢快,令人想高歌。我的幻肢興奮充血勃起。擦乾身體,將白海豚双龍頭一邊放進自己體內,頂著自己的這肢走出,進入房間,我覺得我是大色狼要吃掉這條龍。龍哥看著我,睜大著眼睛,呆著說不出話,我一步一步走向他。

「怎麼了?」我問。「這⋯⋯也大太了吧?」我拉著他的手觸摸我双腿之間的堅硬物。「沒有太大喔,跟你一樣而已。」他笑著指著自己的胯間:「哪有,它現在只有這樣而已。」我推倒了他:「少囉唆。」我壓上了他,讓他双手張開對我舉手投降的躺在床上。「我現在可是金槍不倒的女人,幹再久都不會軟,堅挺如初。」

「真是太不公平了⋯」我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講這麼多,幹了再說。掌控局面床勢的是我。我使出渾身解數,撫摸著龍哥,讓他在我双手淫威之下男性低沉呻吟著。「你的小屁股有洗乾淨嘛?」我咬著他的耳朵說話,看著他直點頭,不說話的男人真可愛。「你看龍昂首了。是不是跟我的白海豚一樣粗壯。今天又要把你的小菊花変成大菊花。為我綻放吧。」我的嘴攻上了他的乳頭,我的手指頭已經探進他双腿之間,越過男性外生殖器官,攀越臀肌,直達後庭,撫摸起了他無毛光滑的龍穴。「好濕啊。小穴都在勾引著我的手指頭。」他鼻子噴氣像是笑了般。

「你去哪裏學的?」他問。「不是有人說我的穢語說得不髒。現在怎麼樣?乖乖把腿張開,男人啊沒有被幹過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他忍不住地笑了。他用著鼻尖磨蹭著我的。「幹人者人恆幹之——」我們忽然有默契的同時說著相同的話。我的一根指頭滑入他已清濕潤腸道內。好緊好熱好濕。他哼了聲,仰著頭,我便吸吮著他的頸肩。女人不是不能幹男人,只是沒有被鼓勵被教育,既然男人有前列腺可以享受著非陰莖高潮,那為什麼不享受?怕痛怕被進入怕男子氣概受損怕這怕那怕東怕西,算什麼男人。抹了潤滑劑,小穴需要再一根。什麼鋼鐵直男,此刻用屁股包覆接納我的双指的男人最直最陽剛。此刻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最柔軟也最堅強。多抹了些潤滑劑,「我要再進一根囉。」他點點頭,我的三根手指頭就要進入了。擴肛讓他的臉此刻最迷人。「好想幹你。我想要進入你了。你想要趴著還是正面?趴著比較不會痛。」他拍著我的肩膀:「我有這麼怕痛嘛?我要看著你的臉。」張開雙腿夾緊我的腰桿的他撫摸著我的臉頰。

軍犬 – 94♀

◎夏慕聰

回家前,我才傳了訊息給龍哥,他問要來接我嘛,我說不用,我想回自己家,明天才過去了。回家前還特別繞去了小令小幸的寵物店,拿我訂的双龍頭。因為她們現貨裏沒有粗大如龍哥尺寸的,只能請她們從官網訂,隨著她們下一批訂貨一塊送抵台灣。我在官網上看到一根標註多粗多長的白色海豚造型的双龍頭,一見鍾情,我就是想要那隻而官網又缺貨許久,才延宕至今。我拿到後拍了幾張照片傳給龍哥。他立刻傳了貼圖,驚嚇跟害怕兩張圖。我在路邊ㄎㄎ地笑著回訊息:「終於要開苞轉大人了。之後就是真正的男人囉。」傳出真正的男人,在捷運車廂內我腐魂竊笑。「你的男人標準也太嚴格了。」

「真正的男人不怕痛,只是敢不敢而已。你來不及後悔了。」回家的路上我跟龍哥你來我往的傳訊息著,走路都不太認真,不時地停下腳步回傳。「我又沒後悔。我能成為真正的男人就靠你囉。哈哈哈哈哈。」他文字裏的哈,讓我笑著。他很快又傳了下一句來:「明天要去接你嘛?」

「不用,我自己過去。你在家把屁股洗乾淨就好。」不知道為什麼把要自己男人屁股洗乾淨等我寫出來,有種爽爽的快感。權力地位爬升。莫非這就是插入者攻君享有的。腐魂燃燒小宇宙呼喚大宇宙。

「是。」呵呵看到他的回答,誘發著我的控制欲。

踏進家門時,阿耿阿烈都在。推開落地鋁門窗時,我忘了要放慢動作讓裏頭的他們有時間反應,他們見了我立刻抓起附近能遮掩身體的東西,他們在開著暖氣的客廳僅穿著四角貼身小內褲。「啊,我忘了。還好你們沒有在客廳⋯⋯」我話還沒說完,坐在沙發上回頭的阿耿探頭望著我的後方。「怎麼了嘛?」我回頭張望著後面有什麼。「龍哥沒跟你來啊?」阿耿問。「沒有啊。他在他家。」我話一說完,他們便自動放下抱枕之類的,回復上一動。原來並不是因為我啊,是不想讓龍哥看見他們光著身體只穿條小內褲的模樣。「龍哥沒有要來找你喔?」阿耿問。「沒有啊,上次他來是因為喝醉了,沒辦法開車回家。」阿耿喔的聲有些失望。趁著阿烈轉身去廁所,我一屁股坐在沙發阿耿身旁,用指尖戳著他的手臂。「怎麼?這麼希望龍哥來?你不擔心你跟阿烈又更上次一樣⋯」我沒說吵架便挑著眉問。「你好像比阿烈更希望龍哥來?」他聳聳肩,「被阿烈影響了啦。与其跟他吵架不如跟他一塊花痴。」我恍然大悟,所以是上次大吵一架後,阿耿作出了選擇,這是退讓嘛還是另一種相愛的方式。

「欸姊,我問你喔,你知道龍哥以前會給人『握龍根』這件事嘛?」阿耿說話,我一副驚訝著他知道握龍根,他一見我的臉色變化,急忙的解釋:「是阿烈啦,他不敢問你,叫我來問。你不要生氣噢——」

「沒有啊。我知道這回事。我跟他第一次見面,他就在那邊脫褲子給我握了。」我才剛說完,他便想追問,還把阿烈叫出來一塊聽。為什麼我覺得眼前的兩位心花怒放,少女心奔馳,我的弟弟忽然變成妹妹的感覺。阿烈聽得起勁,先是喊停,他從阿耿後方沙發扶手上起身,去冰箱拿啤酒,還問了我們要不要。阿耿拍著他的肚子,有所暗示,阿烈不管,就是要酒精自爽。而我藉酒壯膽,我把我踏進SM圈的第一天与龍哥第一次見面講了一遍,只是沒有說到她。他們想聽的是他而我想講的其實是她。

「小衷姊⋯我們能握龍根嘛?」阿烈也是藉酒色膽,一臉通紅。阿耿推了他:「幹嘛把我拖下水。」他們互相推託著。「你不想握才怪。」這兩個夭鬼假細禮——

「我不知道。身體是他的,他自己決定。」眼前這兩位酒後笑得花枝招展心花怒放的,我掏出了手機,電話就撥了過去。他們企圖阻止我,但我巧妙地閃躲,龍哥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你回到家囉。怎麼了?」我說明了電話來意,有兩隻夭鬼肖想著要握龍根。龍哥大笑著:「握龍根啊,要付出代價喔——」我在冷冷的陽台跟龍哥講了會電話,讓手機貼在自己耳邊,感覺著他像是躺在我身旁暖暖著,在我耳邊說話。龍哥告訴了我他們兩個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就笑看著客廳裏頭互相爭推著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