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犬 – 130♀

◎夏慕聰

隨著十年之約來到了最後一年,我已經屆於三十代的中間了。離三十歲已經好幾年,到四十歲可能轉眼之間,這個約定愈是到期愈是讓我心急如麻。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遺忘了或者把我忘記了。一年的時間,不經意就會過去了。這個假日的早晨在与龍哥翻雲覆雨激烈兇猛的性愛後,我獨自赤裸地站在浴室梳洗台鏡子前,腦內啡腎上腺素還在作祟。拍洗著自己臉龐,剛剛又進行了一次無套性愛。自從有了第一次無套親密體液交換後,這個現在還赤裸光屁股趴在床上的男人便已經食髓知味。每次性頭上,他的加大保險套用完未補貨時,我們總進行著危險性行為。倒不是因為疾病而稱為危險,而是每次都在會不會受孕前線閃過的危險。我的月經遲了多久,我的腦袋正算著應該在哪天來的,有幾天了。我以為是壓力或這是離約定之日剩不到多少天了。我与她分離的那日即將滿十年了。鏡子裏自己的面容已經有些時間的痕跡,十年在我的臉上留下了什麼,我自己清楚,我已經不是那個二十出頭還不過五的女孩。我不是那個在軍隊服役的女性職業軍人幾年了。我煩惱著她何時歸來,我苦惱著月經遲來是因為工作壓力還是十年之約到期,亦或我懷孕了⋯⋯如果到了更年期,沒有月經沒有受孕的可能,我也不用自尋煩惱。

「你在想什麼?」赤裸的他從後面抱住了我。剛長出來的鬍渣刺著我的肩膀,好癢。「我的月經晚了幾天⋯⋯」他吻著我的肩与頸:「工作壓力還是⋯⋯要不要去看一下婦產科醫生?如果⋯⋯如果懷孕了就生下來。你知道的。身為另外一半,我有權利知道⋯⋯我也說過,不結婚沒關係,但我想要擁有你跟我的小孩。不用煩惱,這不需要困擾的。」他說話時,我弓著手撫摸著他的小平頭腦勺。我知道如果有了小孩,他絕對會是一個好爸爸的。身邊的朋友關心著我跟龍哥的,不時會流露著關心。父母長輩們早就在催促我們結婚,說著誰不想結婚就不要浪費對方的時間。我們在浪費彼此的青春嘛,可是這些時間的相處是真實的啊。

「⋯⋯還是你沒有放鬆到?要不要再多幾回?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沒有安排活動,性愛馬拉松隨時奉陪⋯⋯」他講著,我的臀部已經感覺到他的龍根有了休息後的反應。

「你欠幹——」我說。他認真地看著我。「所以是想換一下攻受角色?你要幹我喔,好喔,那我上個廁所、清一下,你去床上等我。」他說,我點點頭,不願意讓他看見我淚流。明明他這麼好,是多少女人想要的男人,我為什麼給不起他平凡人的甜蜜未來⋯⋯因為我們不是香草麻瓜,因為我們不是普通人,因為我們是跨越道德界線的禁羈人。

那根幹他專用的双龍頭,直豎在我双腿之間,我躺在床上,摸著直挺挺的義肢,大赤赤地等待著他。我扶著那根抹了潤滑劑粗如他充血勃起時的陽具,看見他赤裸進入視線,「坐上來。」我說。他擠了大坨潤滑液在手掌上,抹向自己的屁眼,陽剛威武雄壯的男人這樣的動作最性感了。看著他張腿跨坐,粗大的双龍頭一截一截隱沒在他體內,我興奮地忍不住用力向上,整根直接了當頂入。他的臀肉觸碰著我的胯間。他低吟唉嚎,眼眶中彷彿含淚。「我覺得我們的性別好像交換了。」我攬著他的腰,感覺著我們女与男的結合。「⋯⋯小衷⋯⋯也許我們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性別是交換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可是我還是會希望你會專心愛我——」他喘息著。我頂著進出他身體或他上下幹著双龍頭,「⋯⋯就算那個時空裏也有她(他)存在,我依然會治癒你所受的一切傷害。」為什麼我們都哭了,双眼流出的液體,馬眼流出的液體,屁眼流出的液體,只要兩個人相愛,哪個身體洞孔流出的液體都珍貴。也許我們說再見的時間要到了,任誰也留不住誰了。

最喜歡激烈性愛後看著他赤身裸體的煮著兩人的餐點,好想把這一切所見所聞都深深地記住,刻在腦海內。我站在廚房邊,看著他哼哼唱唱、心滿慾足的料理晚了的午餐。昨日剩飯正在炒菜鍋裏変換。如果一切都不會改変,那有多好。不変真有多好。兩人的裸體午餐,坐在餐桌前,口含入粒粒飽滿的金黃炒飯,「好吃⋯真的很好吃⋯⋯」口腹之慾的感動,流著眼淚。他彷彿也以淚相望。「我也覺得很好吃⋯⋯」

軍犬 – 129♀

◎夏慕聰

在Museum S舉行的訓犬區版主表演,並不能算是訓犬區趴體。充其量不過是個理由讓訓犬區的大家聚聚。會後不少人追問著小荼或小水,亦或小令小幸,何時才能有訓犬區趴體,大家都已經期待很久了,這些年都沒有大型聚會,主人与狗狗的世界不停地變動著,很多的資訊都因為在通訊軟體上或一对一私訊當中,而埋沒了重要且實用的,討論區的水量遞減,沒有大型活動,很難帶動話題。小荼允諾會盡快找尋適合地點跟時間的。她說話時,白路白女皇在一旁吆喝著。小荼曾在上班休息空檔跟我聊起訓犬區趴體一事,她希望能夠辦到國際型的趴體,所以地點部分一直難產。她在度假的時間來往各國也是為了找尋適宜之處。她看中了一個熱帶島嶼國家,她計畫著投資該島上的度假飯店,甚至買下來也可。再去規劃訓犬區趴體。也許未來買下一座無人島,把那兒建立成禁羈SM大基地。這些說起來很像是夢想,距離很遙遠,但小荼卻覺得這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在眾人面前再次提及此事,在場的禁羈眾竟跟著一塊興奮地討論了起來。白路白女皇還沒參加過訓犬區趴體,她應該是最期待的。我在結束團團圍住我的朋友後,牽著guga移動,在一樓經過酒吧便要了一杯威士忌。龍哥蹭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便飲了口我剛拿到的酒。「好厲害喔。所以現在你不說話,guga看你的手就知道要幹嘛了?」他問,我點頭。「八成都可以懂。」他自己的那杯喝完了盡喝我的,我就讓給他那杯。「那小荼應該要把guga的眼睛矇住,這樣表演才會更精彩。」我捏了他屁股。「聽不到又看不到,這難度也太高了吧。你表演給我看。我就不相信這種情況,小狼也能生氣。」我再點了一杯。「因為困難,所以才要你這個訓犬區版主示範給大家看啊。」他模仿著我的手勢姿勢,還故意敲著自己的右胸膛,再指出去。我的手立刻抓了他的奶,直接命中乳頭,他呻吟得差點要將口中的酒噴出。

白路白女皇跑來跟我說:「小衷,以後我看到人型犬看到會怕的話,就是你害的。也不事先提醒一下。」她將手中的空酒杯放在櫃台,再要了一杯。我直忙喊冤:「我有啊。我不是跟你說了,要你當陌生人。那不是提醒嘛,而且我還有跟你說得罪了。」她搖著手指:「不——因為你把可愛的guga訓練成一隻凶犬,就是那種經過一戶人家,裏頭的狗就會衝出來咬路人的。」她蹲下摸著我腳邊的guga:「好厲害啊,棒棒——我真的覺得我也要趕快養一隻狗,開始進行犬調。」吧台出了白路白女皇的酒,她站起拾著。「咦?你不先練習穿高跟鞋走路嗎?」我問,白路白女皇便給了我白眼。「小衷,你很過分耶。好啦不提這個了。恭喜你了——」我們三人為今日乾杯。

白路大三升大四那年,德意電器終於來台灣進行分公司籌備事宜。阿糸先生跟小夬還有阿德提前來了台灣。主要的統籌大任是落到阿德身上,小夬是委任秘書一職,陪著阿德進行分公司的各種事務。分公司各部門的人員招募,有些使用人頭獵人有些則是直接在人力銀行網站開出需求。薩董唯一對於營業部的要求是希望能挖角織田加美織田軍一批人。龍叔的女朋友織田加美正是織田軍首腦人物。但這邊相當不順利。織田軍跟現任的公司合約還未到,如果要她們提前到德意電器,除了挖角的重金外還得支付織田軍的違約金,這讓阿德不敢輕易下決定,回報給薩董讓她決定。他們一面進行台灣分公司的成立,另一方面是找著符合薩董需求的落腳之處。薩董不想住飯店,她希望能有自己的住處,無論是租賃或乾脆置產購買,她都希望有獨棟、庭院、游泳池等她所開出的條件。阿糸先生在台灣的時間,大部分都花在阿德跟小夬身上。糸家眾只能挑在晚上休憩時間來訪。阿糸先生也見了白路她所謂的白家眾。那些因為白路白女皇而匯集的人們,已是自成一家。冠了主姓的小月、小翩、小晝、カラス,還有依附加入白家自己掛上白姓的小晶白則晶跟小紫。坐著輪椅的小紫留著方便梳洗整理的短髮。她見了阿糸先生,還特別道謝著為了她,將糸家改裝成了無障礙空間。阿糸先生笑說自己雖然是醫療從業人員,可是自己住的地方卻沒有考慮到要為身障或老年做規劃,還好有小紫跟白路的提醒,一次做完,為了她這樣的身障SMer也是為了自己。禁羈社群的多元化,一定還會有她所未注意到的族群,有任何需求,能力所及一定盡力。薩董在分公司有了雛形,租賃了辦公大樓後,親自飛抵台灣,阿糸先生親自招待。德意電器沸沸揚揚地招開了國際記者會,薩董雖面有病容,仍正裝出席。說著流利華語的小夬,是該場記者會的司儀兼發言人。因為薩董与阿糸先生進行了「交換奴隸」調教的關係,阿糸先生得留下小夬在台灣,自行返德。在機場,小夬一個大男奴是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弄得阿糸先生也紅了眼眶。這次的送機,阿糸先生特別隔開其他人找我單獨說話。「德意電器來台灣開設分公司,這件事情是薩董特別為了想回台灣的dt而做的決定。以台灣這麼小的市場,德意電器大可以把進軍亞洲的基地設在別的地方,日本或者泰國。可是選在台灣,大概就能知道薩董的用心。」她拍著我的肩膀,告訴著我要對她的歸來有信心點。

軍犬 – 128♀

◎夏慕聰

SMART Live經過測試期,上線時間由回國的小荼拍板定案,十月正式上線。為了繞過各平台的色情檢察機制,我們採取了由SMART內部鏈結,引導使用者下載。安裝及使用說明,圖文並茂的方式,讓使用者知曉。上線後的流量在預估範圍內,除了原先SMART使用者外,意外地增加了許多拍攝色情影片的創作者將這個當成影音平台。抖內或月付機制等金流模式,SMART Live也有設置。小荼希望做一個大型一點的直播,當作壓力極限挑戰。她選擇了訓犬區版主表演,當作這兩個平台的合作測試。而這個訓犬區版主表演的重責大任便落在我身上。因為我想要那個身分,我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留了長髮的我,終於在「緊急集合!禁羈日:訓犬區新任版主?」前一週的週間,找了小翩燙頭髮。花了幾乎一天的時間,把我的直髮燙成了容易整理的大澎頭,現在我也頂著一個「黑色太陽」。這副頭花了小翩好大的力氣,當日工作室內的髮捲全在我的頭上。我的腦袋有千斤之重,小翩說我的責任多重大,感覺到了吧。我在整面鏡子的牆前,甩動肢體,甩著頭髮,熟悉的人影彷彿就在眼前,我的興奮喜悅,收拾工作室的小翩說著:「你現在根本就是小dt了吧——」

這日,我着著白色褲裝,踩著魔鬼高跟鞋,披上小水的皮革軍裝外套,還沒抓頭髮畫完妝,氣勢便已經有七八十分了。從龍宮出發去Museum S前,龍哥頻頻說著他為我傾倒,好帥好酷。他的讚美之詞我都收下了。在小甜跟小翩的妝髮後,氣場爆表。小望在我面前愣著發呆,像是從沒看過我這副模樣。盛裝出席的白路白女皇開玩笑地咬牙切齒說著自己輸了,她摸著我抓完酷髮後的髮尾,「你還真是傳承了帝姨——」我從椅子上站起,穿著高跟鞋的我更是高著白路白女皇一兩個頭。「穿著高跟鞋的女王太變態了。」白路白女皇嘟嘴說著。她在白路白女皇登基大典後,開始練習著穿高跟鞋走路,只是這件事情,她一直覺得自己被虐待,三分鐘熱度似的,沒幾個月便愈來愈不想穿了。比起穿高跟鞋,SM調教項目的技藝,她更感興趣。所以穿高跟鞋走路,白路始終練不起來。

離開小房間,下到Museum S地下室,牽著赤身裸體的guga,來到這個預定的表演現場。我不免有些緊張,但精神抖擻著如出陣上戰場的將軍。之前我已經不斷地詢問著小荼關於表演,到底要做什麼,她總說不用緊張,這個不需要事前準備,主要是看臨場反應,大家要看到真實的模樣。我都忍不住納悶著難道不擔心我現場愣在那邊不知所措。欸可是要直播,不只是現場的來賓還有網路上無遠弗屆的觀眾。遠在德國的她們可是會在線上的,完全是在看我出糗吧。小荼說我不用擔心,dt曾經帶著我做過一樣的演出,這更讓我困惑了。記憶隨著時間淡去,我已經不復記憶。我緊張但不能流露出來,guga會察覺的。牠是聽從我的指示的,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現場的直播設備已經在工作室的同事準備下架設完成,正在做著線上測試,這也是SMART Live的壓力測驗,伺服器是否能應付著巨大的網路流量。環伺在場來賓,一些熟悉的面容,小水帶著她的狗,小令小幸都來了。我忍不住地過去跟她們聊著減緩緊張。「怎麼會有空來?你們不開店?」我問。前幾日帶小望去除毛時,我還特別詢問她們會來嘛,她們還說不會。小令拿著手機:「我們現在有店員顧店,不過我得隨時注意著手機,如果有緊急狀況,還是得立刻回店裏。這場盛宴沒理由缺席。」訓犬區很久沒有辦趴了,白路白女皇一語成讖,真的在她成年之前,完全沒有舉辦過任何一場。訓犬界主人或狗狗狗奴這一梯又跟上一梯一樣是相隔多年。Museum S現在是擠得水瀉不通,即使有SMART Live可以觀看直播,但許多人還是想來現場,感受氣氛。SMART Live的流量還沒爆,倒是Museum S先爆了。門口的人員已經跟龍哥報備太多人在外面排隊想要進場,而場內已經感覺冷氣不夠強,走路摩肩接踵,要管制入場人數,不能再放人了。

龍哥讓出了主持人的位子,交給小荼擔任今日的主持人兼司儀,他對她說趕緊讓表演進行,結束人潮才會散,現在Museum S完全快頂不住了。小荼接過麥克風,便來了一段開場白,吸引著大家注目。她邊說邊拿著耳塞來到guga面前,蹲下將牠的聽覺蒙蔽。guga的臉上貼著防蔽干擾的紋路,在鏡頭螢幕前,很自然的會產生網花如打了馬賽克的效果。而我早就沒有身分上出櫃的困擾,再加上化妝,能認出我的,大概也只有熟稔的朋友。小荼用著麥克風講了些話,確認了guga確實聽不到任何聲音,她才繼續向眾人解說著調教項目。眾人議論紛紛。guga牠知道嗎?牠能表現出來嗎?揣測質疑看輕等等喧嘩詭譎的氣氛,著實讓聽不到任何聲音的牠不安。我站在gagu面前彎著腰,撫摸著牠安撫牠的情緒。牠顫抖慌張著。「別緊張,跟著我。」我說完,立即被小荼警告。「小衷,你不可以用唇語告訴牠你們即將要進行的項目。」

我自己聽完小荼指定的項目,內心不慌張,我能做到的,即使不說話,我也可以正確下達指令。因為我對guga的人型犬調教是扎扎實實的。我只是沒有在guga完全聽不到的情況下施展過。我仰頭深呼吸一大口。注意到了天井上一樓的欄杆處也圍滿了觀眾。「新任訓犬區版主是不是陷入困境了。」小荼說完,我青了她一眼。但她仍然忠實地當個稱職的主持人繼續說著:「我們訓犬區的版主是不是陷入膠著狀態?」在小荼的聲音中,我的記憶帶得好遠好遠,dt帶著軍犬站在眾人面前,那場趴體,那裏夾雜著海水的空氣像是充斥著Museum S。

我走到白路白女皇面前,guga便跟著。「白路白女皇,得罪了,我要借你當陌生人了——」我再帶著gagu走回了地下室吊點處。眾人抱著納悶的情緒,看著我要做什麼。一旁的龍哥忽然喊著:「小衷加油!guga加油——」

如果只是讓狗狗生氣發怒呲牙裂嘴,那真的太簡單了。我早就將這項化在我的調教中了。我弓起手,將左手握拳放在右胸口,然後再筆直著伸出左手臂,食指指向權充陌生人的白路白女皇。在我腳邊的guga早已隨著我的動作,呈現攻擊狀態,發出嘶吼兇猛聲音。白路白女皇面露驚恐模樣,她沒有想到我只是這樣的動作簡單的手勢,guga就已經跟我同調率了。再做一次同樣的動作与手勢,我跟guga完全不需要語言,牠便已經跳躍奔跑撲向白路白女皇。穿著魔鬼高跟鞋的我,快速的在牠對白路白女皇張牙舞爪攻擊前,來到她們之間,抱住guga,阻止了牠攻擊陌生人目標的白路白女皇。

眾人如幻似夢地觀看了這一切,靜默而後歡聲雷動,熱烈鼓掌著。那些竊竊私語說著揣問眼前的人是不是dt、guga跳躍奔跑瞬間,她真的看到了一隻狗的模樣。那些雞皮疙瘩都起來的,交頭接耳的議論⋯⋯⋯⋯

⋯⋯

軍犬 – 127♀

◎夏慕聰

晚上聚會前,我帶著小望先去dt家的院子犬調玩樂,訓練主犬默契,讓許多的動作反應要求,牠在我的一個暗示或一個手勢亦或一個出聲中便知道,進而作出對應動作。朝夕相處的主犬應該最快達到,但相處久的主犬都是能做到的。犬調是一個需要日積月累的調教,無法一蹴可及。換一個主人換一隻犬,所有的功課就要重來。相隔時日的調教,可能一切又要再適應。默契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白家聚會從龍宮移回阿糸先生家是暑假的事,這個夏天結束,白路便升大二了。學校的SM禁羈社團原本希望白路白女皇能夠接任社長一職,但是白路拒絕,她覺得她應該直接是顧問,社長一職她讓給了一個大三學長。說讓,不如說是這個白路白女皇指派。白路她說學長雖然一副S,強攻模樣,但只是沒遇到氣勢比他強的人,言下之意是她能掌控他。這個學長是白路跑去同志社團插花認識的,她原本以為去同志社團,可以認識學校內其他的拉子,去了幾次發現絕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她便意興闌珊了。她氣焰太強了,出櫃跟吃飯喝水呼吸空氣一樣,陌生人是不太敢靠近的。聽說她在學期末跑去參加了性/別方面的研究所研討會,分享她的女王之路。

「玩SM的拉子都是私底下玩的啦,哪有像你這樣大赤赤的這麼公開跟高調——」剛進到新改裝完成的阿糸先生家,便聽到她跟一個人在露台上邊抽菸邊喝酒的高談闊論暢聊著。滿屋的陌生面孔,如果不是看到小月,我還真以為走錯間了。我先去了露台要好好糗/誇獎一下白路,竟然可以帶這麼多陌生人來家裏。「你也太誇張了——」白路看到我,馬上先奉了菸,幫我介紹著旁邊的這位。「這位是小晶,她在SMART上的ID是kirakiraakira。這位是小衷衷女王,她是SMART的管理員。」白路說著,我馬上添補了「之一」管理員之一。我們聊起了即將舉辦的訓犬區版主表演,小荼覺得這個傳統不能廢,沒有這個儀式就把我掛上訓犬區版主,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我們說話時,我正面看著小晶,我才發現眼前的女生,她竟然頂著大光頭,誇張的龐克耳環,波希米亞風的露肩吊帶裙,一副酷酷模樣。白路去D Rednammoc玩樂時,在那邊的菸場認識的。同校美術系的學生。「哇,你好酷喔,竟然剃了光頭。」我稱讚著。她則是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自己一時腦袋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剃了個大光頭。「這樣是不是很符合ki ra ki ra——」她自己說完便豪爽的菸嗓大笑。「小衷,你抽完這根菸,我帶你走一圈看看阿糸阿母家改裝後的模樣。」

阿糸先生家的改變,光是從大門進來便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動感應照明還有門檻的消失。客廳到露台,一路暢行無阻。客廳到浴室廁所也是。阿糸先生打掉了那間調教室,增加了浴室的空間。她跟白路的房間不動。「現在就高齡化社會啊,阿母是提早為她自己準備。我只是提醒她有這樣的需求。身障者又是SMer的人以後一定會愈來愈多的。我們走在這麼前面,一定要為未來的人著想。」白路義正嚴詞地說。我忍不住提醒她,她都還沒過二十五歲,怎麼口吻像是一位老太太,太早老起來放不太好吧。浴室面積增加,是為了把乾濕調教分離,不會有大量液體的,去自己房間玩。會有水或大量液體的去浴室。我們站在浴室門口,門正鎖著。白路敲了門,問著裏頭的人狀況。裏面傳出一個像是小女生稚嫩的聲音說著她還沒使用好。「カラス(KARAS)還在用,我等會幫你跟她介紹。她好有趣,我超喜歡打她屁股的。超會叫的。叫得我好興奮。」白路興奮地握了拳。

「那⋯⋯你那位身障的朋友⋯⋯她今天有來嗎?」我問。白路搖頭:「嘿嘿她今天剛好不會來,下次下次,我下次再介紹小紫給你認識。」

那個白路口中的カラス步出浴室,一身蘿莉洋娃娃裝扮,她的身高算高的了,她低著頭,有些彆扭害羞的,踩著白色絲襪的腳走到白路身旁。白路指著我身旁双膝跪著的小望,她便知道意思的,跪在坐著矮凳的白路旁,頭埋進白路双腿之間。「毛毛有沒有剃乾淨? 乖女孩怎麼可以下面這麼多毛,這樣不可以喔。」白路語畢一掌摑在她的屁股上。她唉了聲。那呻吟聲,真的是會讓許多人有反應的聲音。連小望都忍不住地抬頭看著カラス。看到カラス的臉龐時,我有些覺得似曾相識,不知道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來,我檢查一下你有沒有確實把毛毛剃乾淨。」白路伸向她的陰部,她害羞想阻擋,卻被白路打了手背。「嗯還滿光滑的,這才是乖女孩。good girl——」白路將她抱上自己大腿,讓她趴著,掀起了裙擺,便脫下她的小蕾絲白內褲。她伸手想要擋,卻被白路拍掉。光著屁股的她羞怯的將頭埋得更低。「棉棉有塞好嘛?我檢查。」白路拉了拉她在肛門口留出的棉線。原本以為是白路要公開調教月經中的カラス。月經中被調教會不會不太舒服啊。可是衛生棉條塞在肛門內,嗯,有點怪異,カラス不是月經來了。在場的大家都看見了她的裸臀。她的臀型与脂肪分佈,讓我覺得她不像一般的女生。看過這麼多運動型的女性屁股,她的臀型真的比較男性化一點。白路開始用手掌拍打著カラス的屁股。聽打在臀肉上的聲音,白路沒有很大力,可是カラス的反應很大,感覺非常怕痛。カラス的叫聲,根本就是A片裏女優的呻吟聲,真的很會叫。難怪白路大力稱讚著。白路一聲聲的カラス,讓我忍不住地問著小月カラス是什麼意思。

小月正要說話時,剛好小湯帶著小翩跟阿犄來。旁人幫忙去開門,カラス跟我對上了眼,我敢確定我看過這張臉,那眼睛那臉龐⋯⋯當小月說「日語烏鴉的意思」。烏鴉⋯⋯

「小烏。」我驚呼了。我的訝異似乎讓她錯愕了。她突然出現了介於男性与女性中間的音調,說著學姊,認出我來。這真是一場尷尬的相認——

我們在露台上,她(還是要稱他?)開口用著我以前聽過的偏男性聲調說著:「小衷學姊⋯⋯不好意思讓你知道了⋯⋯我知道你跟小敏學姊很要好,可以不要讓小敏學姊知道嘛⋯⋯」

白路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勾著她的肩膀,「小衷,原來カラス是你以前部隊的學妹啊。」我有點尷尬的,對於稱謂上的轉換一時無法適應,但我可以的。「嗯,對,學妹。只是我沒有想過她是學妹⋯⋯不好意思,沒有察覺⋯⋯」カラス說她是在跟小孉短暫的交往或該稱來往,上了床做了愛後,她才明白她是想要當小孉的那個角色,她應該是女生的那個角色。「女性覺醒。」白路握拳正言著,然後掏了根菸點燃。カラス是請示過白路能否抽菸,才點了自己口中的那根。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小敏在電話裏跟我八卦你們的事情,我只覺得怎麼結束得這麼快,是哪裏出問題了。原來如此。」我講起了跟小敏小誠三人組的事,所以她跟小孉是小敏特別挑過的,只是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不介意的話,可以讓小敏知道。她比カラス想的還開明先進很多。カラス說讓她再想想。真是辛苦她了,在男人環伺陽剛的部隊裏,覺醒自己應該是個女人,靈魂被禁錮在一副男人的身體裏。

軍犬 – 126♀

◎夏慕聰

高潮迭起,慾火蔓延,意識凌亂,等我回過神,我們已經相擁瑟縮在床上唯一乾潔之處休憩。「你傍晚那時候是怎麼回事⋯⋯」我問。他的光滑大腿跨在我身上,「⋯⋯嗯⋯⋯看著白路,時間是過得飛快的。白小路轉眼之間變成了白路白女皇⋯⋯」他的手把我抱得更緊,「⋯⋯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還剩多少?我不知道該樂觀的看還是該悲觀的想⋯⋯那瞬間,我就失去了力氣,感覺筋疲力盡,提不起任何精神。」我打了他的屁股:「可是剛剛誰精力充沛的,把我弄得欲仙欲死——」我注意了時間,已經要午夜十二點了。「不舒服嘛?」那張堅毅的臉又是那副壞壞邪邪地笑。「舒服啊,哪次不舒服。」我這樣說,我已經感覺到他雙腿間的傢伙又開始生龍活虎了。他翻了身,壓在我上面。「再來囉——」我手握著他的胯間垂下兩顆。「你是有多少可以射啊?」他側著頭咬著我的耳朵:「榨乾我啊。做到你懷孕為止。」

「変態——」我說。「我就変態啊,你不是早知道的。」他再次赤裸裸地進入了我的身體。

性愛馬拉松般的夜以繼日。我們在清晨天未亮的時刻,帶著身心愉悅与疲憊,再次泡在浴缸內。我躺在他的胸膛上,他双手在我身上遊走按摩,我舒服地發出呢喃呻吟。他一副還能繼續,我搖搖頭,覺得累了連說話都嫌累了。「如果她回來了,我們再來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對面關係的改変。如果她沒有回來,我們就結婚吧。」我們在浴缸內幾近入睡,如果不是感覺水冷了,會在浴缸內熟睡。他挪動身體,他爬出浴缸,拿了浴巾擦乾身體。沒注意的我在浴缸裏愈躺愈往下滑,直到水進了鼻孔嗆著了,才急忙扶著浴缸邊,猛咳著。我喊著他的名字,他將我從裏頭扶起,浴巾從我背後蓋著。「不要離開我⋯⋯」我張開双臂擁抱著他。秀髮上的水滴墜落,滴在我們之間。這是真心話。不希望他離開我,這話一點也不心虛。是真真實實的。我不要誰離開。在我身邊,都在我身邊。不顧一切,用盡心思,留在我身邊。他將我抱起,踩著踏實的腳步,把我放到先前更換新的床單的溫暖之地。拉了厚窗簾,房間漆黑一片,我跟他是真實的,相擁而眠,睡到末日亦不可惜。

阿糸先生待在台灣的時間不知不覺到了結束,送機陣容如以前的龐大,這次我能到了。即使這群人有一次經驗,仍然是含著送別眼淚。這一別下一次再見是何年何月,既使科技再發達、交通再便利,地球已經沒有從前那麼大,可是怎能抵抗無法面對面的遺憾。在阿糸先生一一道別叮嚀白路跟糸家眾時,我拉著小夬權充翻譯,幫我跟阿德問德意電器是不是真的要來台灣了,我並不在意這間公司是否真的來台設立分公司,我只是想著背後牽動著薩董及dt。我希望她回來,我不在意著她身邊是否有薩董。從前她說的愛情与SM的規則,我可以完全忽略。人是變動的,關係也是。一对一,要經歷多少世事無常。來到生活中,不管關係怎麼變化,都是日常。

到職才剛過三個月,小荼便要給我震撼教育,她打算開始休長假,出國走走散心。必要的時候,用視訊跟工作室的伙伴開會。大人不在家,雖然精神上輕鬆,可是大小事第一時間就得自己決定自己負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問題的啦。SMART這個禁羈平台發展到現在,關於直播,使用者都得使用其他介面,有時因為尺度過大,有時礙於色情,經常受到隱蔽或者帳號禁止,早就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APP軟體。SMART Live因應而生,目前仍在測試階段,伺服器也需要知道加開到多大,會因此產生多少成本等等,諸多代辦事宜,還好有工作室其他資深員工幫忙,讓我這個新進人員不會負擔過重。我比較像是介於開發者与使用者中間的角色。我在測試階段,已經做了幾次跟guga的調教直播。目前觀看人數需要限制,不然APP會直接關閉。很多的使用上出現的問題都是在我使用中發生的,也待解決。小荼已經將我的帳號設成了管理階層,SMART上面許多隱藏的重口(hardcode)調教區域都出現在我的可視範圍,拳交、人體改造甚至是閹割方面的討論區,我都能夠閱讀。我也看得到版主關於版務方面的討論,我在裏面閱讀到dt曾經的發文,便已經讓我夠感動了。訓犬區,我有管理權限,只是我希望能夠取得版主的稱號,我想要把我的帳號掛上去。

在糸家的聚會,因為白路上了大學,也開始密集,一個月到一個半月間會有一次。糸家聚會這個稱呼已經漸漸過渡到了稱為「白家聚會」。過完春假,阿糸家進行了室內施工。白路跟阿糸先生提議將家裏改成無障礙空間,她說她認識了一位身障的朋友,她對SM有興趣,希望能接觸,但因為坐輪椅的緣故,去很多地方都不太方便。她希望家裏是友善空間。阿糸先生對此沒有意見,透過小湯的室內設計公司,將阿糸先生的公寓重新規劃,除了白路希望的無障礙空間外,阿糸先生也對部分空間規劃有意見,不如就一次處理好,她交代給小湯,她很放心。

阿糸先生家那無法聚會時,白路開口問龍哥能否借用龍宮,龍哥沒問題我也沒意見,真的是歡迎。龍哥喜歡熱鬧。龍宮空間上比阿糸先生家來得寬敞,除了遠一點,如果沒有趕捷運末班車,可能留宿是最好的選擇。龍哥說想趕紅線末班車也不錯,還能搭藍線隱藏版的末班車,如果不是龍哥提及,我還真不知道這班神祕班次。紅線末班車在抵達台北車站前,表訂的藍線末班車早已開離,所以有一班隱藏版的末班車會等著紅線的乘客。白路第一次聽到時,興奮地臨時決定不留宿龍宮,想要夜訪這班神祕班車,感覺是搭上了就可以通往禁羈社群的快樂天堂。

軍犬 – 125♀

◎夏慕聰

小晝在Museum S散場結束前一個小時便離開了。他離開以後,我才敢問白路,講起對於他的性別疑惑,開口問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人的性別是男是女產生困擾。「他是跨男啊。」在菸場上的白路說著邊吸了口菸:「我認識他好多年了。今天才見面。哈——」龍哥舉了杯,她便敲了上再喝了口她的第二杯長島冰茶。「今天的場合好像網友聚會,把這幾年在SMART上認識的通通一次見著。」

夜想從裏頭走出來休息抽菸,向我打了聲招呼,今天好像一直沒有多跟他聊到什麼。他突然想到一件要問龍哥的事:「你訂了晚上的熱炒店了嗎?」龍哥搖搖頭:「你們還沒告訴我人數。然後我覺得有點累,就不跟你們去了,我可以幫你們訂。」站在龍哥身邊的我伸了手捏著他的脖子,對於他會說累,不想續攤,我自己是有點意外。白路她們是因為阿糸先生社交能量用完了,這邊結束便想回去,她們打算回糸家之後再吃。白路問著我等會有要一塊去糸家嘛?我看了看龍哥,我是想去,只是放心不下他,只能說抱歉。

「你是酒醉嗎?」大家陸續進去時,我問著他。他搖搖頭。「那怎麼會累?昨晚沒睡好?好像也不是吧。你能開車嗎?還是我們搭計程車回家?」他說他今天只有一杯,酒精現在早散了,他還能開回家。「你如果想跟白路她們去玩,我可以送你跟小望過去糸家⋯⋯」聽著龍哥有氣無力地說話,實在有些不放心。我不是這麼愛玩到可以把這個狀態的男朋友丟在一旁的女朋友,回龍宮是今日白女皇登基大典結束後,我唯一想要的行程。

無精打采,一路開車沉默寡言,完全不是平常的龍哥。連小望都察覺了,不跟我們回龍宮,半路經過捷運站便下車。「主人的男朋友,主人自己照顧。」小望超狠的。她說這八成是龍哥的裏人格,她沒見過她還是先溜為上策。這是裏人格的話,我也沒見過啊。難道要上演勇者屠惡龍。

回龍宮的路上,意外遇上塞車,讓空氣更是凝結。經過速食店快速道路,鮮少吃速食的他總嫌不夠健康,意外地彎了進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吃炸雞喝可樂,我是不反對啦。結了帳,開離速食店,我持著薯條餵著開車的他,他低頭銜住再咬進嘴巴。等紅燈時,他拿起雞腿堡大口大口地吃著。以前龍哥心情不好,便是拿做菜煮一桌好料當作發洩,如果再給他一頓豐盛汗水淋漓的性愛就完全治癒了龍哥。這副模樣完全是一個沒有辦法讓他回到廚房當那個食色性也的龍哥。我不會特別安慰人,我只想用著平常的對待方式。車陣中,他吃著漢堡喝著可樂時,我開了口找個話題:「小晝應該是我認識的第一個跨性別男性⋯⋯」他看了我一眼,努力地將滿嘴的食物吞進肚子,喝了大口飲料,空出嘴巴才說話:「他不是你認識的第一個跨男。你認識的第一個跨男,應該是龍叔。」什麼,他說什麼,我雙眼瞪得特大。龍叔?是認真的嘛還是開玩笑的。「什麼,大驚!我從來沒有想過龍叔是跨男。你說的是龍叔出身的時候是生理女生,然後察覺自己應該是男性,然後⋯⋯」我空出來的手在空中比畫著。他看我的反應非常訝異,面露恥笑我的表情,那副嘴角才稍稍往上揚。我用力地搥了他的手臂:「笑什麼笑啊,我又不像你,跟龍叔這麼熟。龍叔的外表就完全看不出來啊,這麼MAN。比你還MAN耶。」龍哥大笑著:「有些跨男真的比順性別男性還男人。」聊起龍叔,他便侃侃而談,我知道龍叔對他的重要性,龍叔是領他進入SM禁羈世界的導師,所以才在自己有所成就站穩腳步後,一直幫忙著龍叔管理Museum S的大小事。講到那些像是師父處罰徒弟的部分,讓我興奮了起來。「我要看我要看,我沒有看過你像小底迪小男生般的尿尿。」我說完便被他斜眼瞪了。笑臉出現在他的面容,「你也滿KINKY的嘛——」說說笑笑,我們已經快到龍宮了。

進了屋內,尿急的他拔腿就往廁所去,我也不遑多讓,關上門,跟著他進去。他站在馬桶前面,拉下拉鍊,掏出陰莖準備放尿,見到我站在他背後,他便知道我要付出行動。「我要看我要看。」他仰著頭,無奈著叫著他憋不住了啦。我從背後抱住他,双手伸到前面解起他的卡其短褲鈕扣。「憋不著就尿褲子吧。」我認真地說。「好啦好啦。」他應。「你要自己脫褲子還是我幫你脫?」我問。他的回應讓我知道,我控制一切,我幫他脫褲子。我拉下他的內外褲,扯到腳踝處,讓他光著下半身亮著屁股,手扶著雞雞尿尿。「好可愛喔——」男人不管幾歲,做這樣的模樣,任誰都會可愛的。「小朋友⋯」我自己忍不住ㄎㄎ笑了聲,「小底迪,需要姊姊幫你扶雞雞嘛?」不等他回答,我的拇指跟食指便已經貼上去了。「不要啦⋯⋯不要來亂我⋯⋯」他的身體面對我,永遠真誠,尿尿中的龍根立刻龍昂首。已經對不準馬桶水池,開始亂噴。「尿尿小童亂噴——」他想擺脫我,我不給。「還不是你害的。」

変態的姿勢変態的恋人変態的親吻,変態的忘記這個男人正在尿尿,濕熱的液體上了我們的肢體。褪去衣服褲子,赤裸的身體赤裸的兩人赤裸的接觸。浴室浴缸放著水,等著水滿的時間,抹了香皂的沐浴球,一個人在擦拭著自己与對方的身體,一個人手抹著洗髮精清洗的自己与對方的頭髮。水氣漸漸瀰漫的浴室裏,我們在浴缸內擁吻撫摸著彼此。水漫上我們的身體,逐漸滿出了浴缸。男与女的喘息,他与我的呻吟,齒与唇的啃齧,肉与魂的交錯,水与性的激昂。我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他就要持槍前進。箭在弦上,激動情衝之際,我咬著他的耳朵說著「套子⋯⋯」這裏沒有放保險套。「不戴了⋯⋯」

「沒戴套,不行啦⋯⋯懷孕了怎麼辦?」

「生下來。」意亂情迷性衝慾猛之際,我們第一次無套。

軍犬 – 124♀

◎夏慕聰

這日是晴天,萬里晴空,點綴了些白雲。我們早早便到了Museum S,爭取時間梳化妝。小甜跟小翩依然身負重任。小翩幫白路抓完頭髮,洗手完回來時,注意到了阿糸先生的頭髮有稍許白髮,便要阿糸先生坐下,讓她看一下。一檢查便發現白髮比看到的還多。小翩說著阿糸先生有空可以來她的工作室,她可以染一下順便修剪。她交代著一旁的小夬要記得這件事情。阿糸先生本來沒有太在意自己有白頭髮,倒是小翩煞有其事的,讓她覺得似乎真的該染一下。她提起了dt家族遺傳,白髮程度比她還要誇張,所以便一直沒注意著自己。聽到此,不覺莞爾,現在的dt會是怎麼的模樣,滿頭白髮了嘛。

龍哥敲了門,進來提醒大家,他們要放人進來Museum S了。時間已到,整理好自己的服裝的,陸續移動出小房間。白路帶著小甜化好的妝和小翩處理好的及肩頭髮,便一馬當先的持著自己準備的短鞭出場,自帶背景音效的短鞭空氣音爆,讓跟在後面的人著急地提醒著參加者注意安全距離。亢奮踩著白皮靴步伐的白路大喊著:「白路白女皇的時代來了——」小貓在後面訕笑著哪有人自己說自己的時代來了。

阿糸先生牽著軍犬Wolf跟小夬在後面,而我也牽著guga。阿糸先生返台,讓平常鮮少出現的Wolf接連兩日跟著。Wolf穿著肉色的內衣褲,而小夬身上只有一件糸之盾,guga則是白色內衣褲。阿糸先生帶著白路白女皇認識她的朋友。小夬狗狗模樣,大家鮮少看到,這麼高大魁武的公狗,自然格外引起注意。Wolf在一旁,更是讓阿糸先生虎虎生風。「我將來一定也要養一隻屬於我的軍犬——」白路白女皇握拳發誓著。「你先牽小夬吧。」阿糸先生將牽繩遞給了白路白女皇,叮囑著不要自己女王氣勢輸給了人型犬狗奴了。「才不會呢。」白路白女皇說。

無需儀式,只需要舉杯慶賀。龍哥帶頭高喊著恭賀,「敬白路白女皇——」未來的禁羈世界多麼令人期待著。「江山代有人才出。」小荼對著阿糸先生說著,亦有所指地望著我。「小衷,工作趕快上手,我才能把重責大任交給你,這樣我才能到處飛出國度假。」小荼說到出國度假便像是個明天要飛出去玩的人。

白路白女皇那兒有股騷動。她正揮著短鞭鞭打著一名雙手撐在牆壁上,背面到屁股裸露的男人。幾乎是按著觀眾要求打在哪個部位,鞭尾就像聽她的話般,絲毫不差的落在她想要的位子上。一些人鼓譟著應該要用奇異筆在男人身上做記號,這樣才能讓大家更清楚看見白路白女皇的神鞭。「沒問題啊。你們找筆來。」白路白女皇說完,便撫摸起那個男人的裸背,親切地問著還可以呴,能夠在身上做記號嘛。她的口吻宛如一名成熟的女王般。

「白路也可以接案,當收費女王了。」龍哥喝著他的長島冰茶說著。我提醒著他要注意喝的量,不要喝到沒辦法開車回去,他向我比著OK。龍哥認真地觀察著白路白女皇揮鞭的姿勢跟技術,我們都驚訝著時間真是公平的,想當初白小路在龍宮露台上練鞭,三不五時打到自己,哭笑著自己被自己調教了。今日她的技巧已經是專業等級的了。一些認識阿糸先生但沒這麼熟的,問起阿糸先生,什麼時候藏著這麼厲害的人物,花了多少時間訓練出來的新女王。「她的鞭子是她自己練的,我沒有教她。」她們訝異著,自學可以成這樣,想必也是天份過人。揮累的白路白女皇蹭來了龍哥身邊,「白路白女皇,龍哥我請你喝酒,慶祝你女皇登基大典。」龍哥帶著白路白女皇到吧台邊,她便指著龍哥手上這杯。「跟你一樣。」龍哥跟酒保說了這杯算他的,「你不喝威士忌?」

「酒也要換著喝啊。多喝幾種酒,有多點喜好的酒類也還不錯——」白路白女皇拿到酒,便与龍哥敲杯致意。兩個菸槍,喝著酒便去後面的菸場來一根呼吸新鮮空氣。

白路白女皇巡視整場,那些在SMART相識多年,一直保持聯絡的朋友及白路所就讀的大學SM禁羈社團的學長姊同學們也都出席了這場盛宴。白路在菸場跟一個叫「小晝」的人相認。他是專程為了白路來的,為此請了幾個小時的假。年紀應該過了三十,一身條紋襯衫及寬鬆卡其褲。他請白路綁他。於是一根菸之後,她們挪動到了裏頭Museum S地下室的吊點處。她綁他,她們一綁一縛,互動跟姿態有奇異的美感。有時覺得她綁著的他不是眼前的男人,他的性別是越界的,將他視為女性亦可。白路用著自己全身重量向下一坐,瞬間將他騰空,白路再起身將其他的部位固定。在繩与繩交錯,緊貼著他的身體,他的上半身,襯衫裏頭的束胸線格外明顯。他是有女性胸部的,只是用了內衣壓掩。我覺得他應該是女性,只是男裝打扮,踢嘛,但又不覺得是踢。無論他的性別,此時此刻靜止於空中,都令人讚賞著。下一秒,白路白女皇已經綁好自己身上的腰繩,完全不顧穿著白色小禮服,一躍便自縛吊上去,靈巧的利用小晝的身體在空中變換姿勢。光是看到這,我便覺得白路私下真的花了不少時間在練習技藝。現場的掌聲應該能寬解她忍受孤單寂寞多時,這一路走來,為了遵守自己与阿糸先生的約定,公眾玩樂場所都不能涉及,一個人自己玩著,縱然有糸家眾陪伴,還是有多少屬於自己的功課与修行,只有她自己。是這個時代要迎來她這位白路白女皇了。

軍犬 – 123♀

◎夏慕聰

好久不見的阿糸先生後面,除了小甜跟小馬外,還有小夬,阿德也一塊來超令人驚訝的。小貓一見到小夬便衝向前去,如貓伸爪子般要抓花小夬。「誰准你綁架了阿糸主人。可惡——喵。」握了拳以為貓爪的小貓在小夬臉上擼了幾下,宣洩抱怨。小夬抱了抱小貓,說了對不起。「白女皇,修理小夬,公開調教——」小貓立刻在小月整理好的環境中從道具堆內,取了拍板獻上。

「我不敢動他。」白路尷尬地看著手中被塞上的打屁股道具。

「你怎麼長大了,就沒有以前的衝勁。不是應該說我來我來。」小貓氣噗噗地說。小貓拿著白路塞回來的拍板,打著自己的掌心測試力道。「那我自己來。糸家的大家,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她一臉不懷好意的望向小夬。

阿糸先生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白路的白女皇登基大典活動,順便將自己的私事像是醫院職務那邊處理一下。小夬會跟她一塊回來台灣,這是大家知曉的,只是沒想到阿德,薩的兒子、小夬的同學,也一塊來了。阿德這趟來台灣是為了市場調查而來。畢業後,他便進了家族企業工作。德意電器在台灣的市場經營是委託給代理商,早些年薩董曾考慮直接在台灣設立分公司,立足台灣進軍亞洲,但是這些年反反覆覆進出醫院,這個計畫便一直延宕。這次委派他來,是考慮重啟這個計畫。原本華語程度普通的他,返國後便更少使用。語言久未開口說只會退步。小夬跟阿糸先生同居的緣故,華語仍熟練著,語言能力跟阿德相比是遠遠將他拋到千里之距,阿德本來就想找小夬一塊來台,只是缺機會開口,於是趁著阿糸先生這趟,便一道前來。

小甜跟小馬接到了阿糸先生三人後,先送他們去飯店入住再回糸家。飛航行間,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小夬是沒有身着糸之盾貞操帶,是到了飯店房間內才穿上。他的外內褲已經被小貓剝到膝蓋處。光著屁股被打。「佔著主人這麼長時間,大家都很想念主人,不把你屁股打紅紅,我就不是第一寵貓——」小貓說完,小月補了一句:「小貓應該要用貓爪啊,怎麼會用拍板,不符常理。」小貓瞇著眼盯著小月:「白。小。月。」小貓說第一個字「白」時,白路還想說小貓叫要她幹嘛,全部講完時,大家仍在一個不習慣中。時間已經解鎖,小月跟小翩已經是可以冠主姓了,大家遲早要習慣。

「阿德,有鎖貞操嗎?」白路看著小夬的腰間糸之盾,忽然問了這句。「來糸家的男性都要鎖起來喔——」白路不懷好意地說。阿德一臉茫然,似乎聽不懂白路說的話。小夬被阿糸先生招來翻譯。經過小夬一說,阿德恍然大悟「喔」了聲。他解開他的西裝褲褲頭,露出了糸之盾的腰帶,一抹微笑後便穿了起來。「他是Switch,我原本跟他說不用穿的,反正德國男人遇到馬桶小便都會坐下,但他還是覺得尊重一下。」阿糸先生解釋著。阿德身上的糸之盾是他看小夬穿,覺得好看,跟阿糸先生訂了一副自己的,既然想玩貞操控制,自己要控制別人也最好能夠先有節制力,只是他完全都是看心情在決定配戴的,把糸之盾當成戒指項鍊般的身體飾品,不像小夬是鎖24/7的。

糸家眾團團圍住阿糸先生,共享主奴天倫之樂。在白路更換明日預定的服裝,我跟小翩聊起了她跟小湯阿犄現在三人行的狀態。眼前的小湯正在圍著阿糸先生的人群中。她們三人現在是以小翩為圓心,自成衛星的旋轉中。相處沒問題。小翩原本希望他們兩個也能相愛,不過看來他們都無法男男戀,便可惜了小翩的腐魂大作,慫恿他們床上一〇攻受都是失敗的,他們無法。小翩說她非常享受被兩個男人服侍,性愛上兩個男人輪番上陣,她超愛的。說著說著白路已經在小月的幫忙下換好了明日的裝扮,光腳只差套上白皮靴。「阿母,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女王要練習穿高跟鞋⋯⋯我穿上高跟鞋就不會走路了⋯⋯」白路坐在矮凳上讓小月跟小翩一人一隻幫忙穿上備著的高跟鞋。兩人扶起她,她只能原地站著,想挪動腳步,卻心有餘悸。「沒有女王一定要會穿高跟鞋啊。」阿糸先生接過小甜斟來的威士忌。「高跟鞋只是輔助而已。有些女王的確是穿上了高跟鞋,氣勢就出來了。但是女王氣勢不是只能靠高跟鞋,氣勢是由內心散發出來的,不是靠物品——」阿糸先生飲著酒說,而Wolf跟在她的腳邊。久違的Wolf就只跟著阿糸先生,她是只有主人在才會現身。白路雙手扶著小月小翩走了幾步,她們放開她,她走沒幾步,兩人又擔心地攙扶了。「我明天不能穿高跟鞋了。要人攙扶才會走路的女王太蠢了。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這樣。」

「噗嗤——無法穿高跟鞋走路的白女皇。」小貓恥笑著白路。

「沒有人告訴我女王要會穿高跟鞋啊。阿母在家裏不會穿高跟鞋走路。我只有看過照片跟影片裏的人穿過。小衷的女王登基影片裏,她行動自如,我以為很容易適應咩——」白路坐在矮凳上脫掉了高跟鞋,恢復了自在行動。「明天是來不及了。之後再來練了。」眾人哄堂大笑。

在沒人注意時,我端著我的酒杯到了露台坐下。看著糸家眾圍繞著阿糸先生,我心生羨慕。「dt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你在這啊。」阿糸先生拿著她的威士忌同我坐下。「想dt?」她問,我點點頭。「帝啊,她應該沒有料想到會在薩身邊待這麼久吧。薩其實也滿聰明的,用著自己的病留住帝。雖然她不是故意也無法控制癌細胞,但看兩個Dom在那邊鬥智鬥法,我自己在旁邊看得倒是很開心。」她說,我苦苦笑著。「德意電器都有考慮進軍亞洲了,你覺得dt的歸期還遠嘛。」阿糸先生說話時,白路正拿著菸準備出來抽一根,看到阿母在,她變得有些彆扭,不知道該抽不該抽,擔心自己沒有菸牌。

「你抽啦。你是以為我不知道嘛——」

軍犬 – 122♀

◎夏慕聰

白女皇登基大典,煞有其事的名字,龍哥早早就幫白小路取了這個名字。白小路現在已經不是誰都能叫她白小路了。龍哥跟我都是白小路允許的名單,不過龍哥說他會開始努力改口,畢竟她已經十八歲了,該是用成年人的名字稱呼她了,她希望別人怎麼叫要她,他配合。緊急集合!禁羈日原本八月就想要舉行這個活動,龍哥跟她撟時間,她才不好意思的說她是虛歲滿十八,實歲還沒,要到十月底,她是早讀的。龍哥說不用在意這種滿不滿的小事,但白路說希望可以到她實歲滿再舉辦,畢竟臨檢看身分證是算實歲的,龍哥接受這個說詞。另外白路說十月阿糸先生會回台灣,她希望白女皇登基大典,有阿母在會是更美好的事。於是十月底的星期六下午便是禁羈日的白女皇登基大典活動,硬是跟每年十月最後一個週六的台灣同志大遊行撞。龍哥說Museum S的活動也不是沒撞過遊行,想參加哪邊都很好,也可以中途離開遊行隊伍來Museum S。來Museum參加活動的人也可以到附近的路口向遊行群眾加油打氣。變化多得是。

時間定了,日子就來了,今晚預計下班後到糸家去一趟,就如同那年她們幫我梳妝打理女王登基的前晚是一樣的。我九月便到小荼的工作室上班,雖然薪資不比部隊優渥,但夠用即可。小荼真的是一路照顧我甚多的師傅,現在又變成老闆,關係更是密切。中午她便跟我說下班一塊過去,她順便將阿糸先生的車子開回去給她,她在台灣的時間可能需要用車。阿糸先生在離開台灣時,把車子給了小荼開,說怕離開太久,車沒發動,會壞。阿糸先生的飛機今晚到,小馬跟小甜已經去桃園機場接機。其他人先到糸家。我跟小荼到的時候,小翩正在幫白路修剪頭髮。「怎麼沒有在你的工作室剪?」我把包包放在沙發上時問起。「我想說前幾週才去找小翩,來這裏修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了,誰知道小翩這麼認真。」身上披著圍兜的白路說著。

「白女皇登基大典耶,怎麼能夠意思意思。當然要又帥又美的登場——」小翩說完也已經修飾好了。她拿著吹風機吹掉髮屑後,一旁拿著掃把畚箕的小月便開始清理地板,再拖過一遍地板。白路開始留起頭髮,左邊側面是推平的,右邊則是有頭頂長髮蓋住推平的。

「我現在頭髮還不夠長,等長起來會更好看。」白路說。她這個髮型,便完全看不出來是踢還是婆了。「啊我就是又踢又婆,或者不踢不婆。我就是我,白路白女皇——」她說話的氣勢,真的是個女皇。我輕易的被說服了。「你已經試穿過明天的服裝了嘛?」我問。「等阿母回來,我再穿給大家看。」白路勾著我的手臂,小聲地說:「我忘記練習穿高跟鞋了。我什麼都練了,連用鞭子抽衛生紙、開關燈,我都會,可是我竟然忘了女王要穿高跟鞋這件事情。這有辦法快速一個晚上練起來嘛?」她問。

一旁坐在餐桌邊的小貓像是聽到了什麼,立刻遞上了桌上擺著的鞋盒內的高跟鞋:「白女皇,今晚就穿著走一個晚上,以白女皇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美美帥帥的明日登場。」小貓說完,白路立即哭喪著臉假哭。

「小衷,你當初怎麼練起來的?你的魔鬼高跟鞋跟還這麼細這麼高,我穿上的這雙,跟比你粗比你矮,我都覺得雙腳不是我的,不會走路了。」白路問。「因為有一個大魔王叫我穿著,那是她的調教道具啊——」說起dt,我已經可以很輕鬆的開口。「好了不管了,我先去抽一根放鬆一下。」白路說完,小貓作勢要幫她穿鞋。「高跟鞋晚點再穿,我需要放鬆呼吸新鮮空氣。小衷陪我。其她人先填飽肚子,不夠再叫送。」

出來露台抽菸前,白路斟了兩杯威士忌,我則是趕緊在餐桌上撿了些食物添腹避免空肚子喝酒。

「恭喜囉——終於到這天了。從白小路變成了白路白女皇——」我舉杯向她慶賀。她遞了菸,替我點著。「謝謝你,小衷。」她啜了口酒,吸了口菸。「我還滿幸運的⋯⋯我覺得在某一個平行時空裏的我,沒這麼幸運,沒有遇到阿糸阿母,沒有遇到我們現在的這群人,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她為自己的幸運感到珍惜。

「沒有也沒有關係。我相信在那個時空裏的白小路,一定跟現在一樣努力的,也會開創出屬於自己的路,一樣會成為白女皇的。」我們慶幸著我們所擁有的一切,為相遇而乾杯。如果不是小甜在家族群組內傳訊息說她們從飯店出發回來快到了,我跟白路還會繼續聊著我們擁有与失去。雖然不太懂為什麼阿糸先生還要去飯店,但我們已經興高采烈地等待著她的歸來。

門鎖轉動打開的瞬間,屋內歡聲雷動。阿糸先生一現身,白路便抱了上去,就像時間沒有帶走什麼,她還是阿糸先生沒離開前的白小路。「都已經要是白女皇了,還像小朋友一樣。」我注意到喜悅的大家眼眶中都含著淚水。抱著阿糸先生的白路就像個小孩般地哭著。那刻我想著等到那日我跟dt再見,又會是怎樣呢——

軍犬 – 121♀

◎夏慕聰

軍犬与guga兩犬並肩奔跑著,這院子是狗狗們的運動場,不愧是訓犬區版主家的院子。軍犬做著動作,guga學著模仿著。站坐伸展或是其他犬類動作像是向侵入領域的陌生人發出警戒攻擊。複習再複習,讓行為模式內化成自然。寬敞的空間,恣意嬉戲遊樂,滿身是汗而不自覺。guga何時落隊待在原處,側躺耍賴休息而未察覺。軍犬犬行至牠身旁,用頭蹭著牠。牠屁股裏的尾巴已經是另外一根,肛塞比較小的尺寸。雖然讓牠行動上稍稍自在,牠亦習慣有狗尾巴的犬行,但仍然無法長時間的配戴。牠喘著,軍犬便也躺在旁邊,兩犬相依。

我看著藍天中的浮雲想著自己即將要退伍的事情。新的生活說不慌恐緊張那是騙人的,可是我也充滿著期待興奮。好想看看那個新的自己。小敏對於我選擇退伍,不時嘴裏埋怨碎碎唸著,還一直要我重新考慮,認真想想真的要離開部隊嘛,即使如此,她仍然是按著流程處理我要退伍及接任我的工作事項。我知道她會希望能夠有像小誠跟我這樣的三人小圈圈,跟從前一樣。小誠去年年初因為父親中風,家中又只剩年邁的母親,提出調到南部單位的申請。雖然他覺得北部的生活比較自由自在,沒有家庭束縛,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家人,寧願犧牲自己的同志舒適度也想照顧家人。來接替小誠位置的是一個年輕斯文秀氣纖瘦的男性軍官。我一見到這位被我們暱稱小烏的他,我便知道小敏這位敏大大八成是動用了她的惡勢力,想要找另外一個男同性戀軍官。很可惜,小烏不是。這讓小敏大為吃驚,頻頻私下說著自己腐女雷達跟男同雷達壞了,還堅信著小烏是尚未覺醒,有待開發而已。「你不覺得他是受君嘛,你不覺得嗎?超適合被人撲倒〇〇XX的⋯⋯接替小誠的小烏,應該是Gay的,我的雷達怎麼可能壞掉,他逃不出我的雷達的。」有這次的失敗經驗,小敏在挑我的接任者時,便格外注意。使用惡勢力更是誇張。「我不要陽剛的男性軍官啦。要給我男性軍官,最好是Gay。不然給我女性軍官。」小敏重演著她吵鬧的模樣給我看,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要她不要這麼堅持了。上面遲遲沒有派接替我的軍官,再拖我連交接的時間都會沒有。「你自願留營一兩個月啦。」小敏出著餿主意,我是拚命地搖頭。我想要準時退伍,以前看著那些向營長拿到退伍令開心難以言表的弟兄們離開軍營時,總想著等我自己時會是怎樣的光景,我才不要延後離開。

拖無可拖之時,小敏某日旅部回來便雀躍地說著要來接替我訓練官位子已經確定人了。是女性。還說著她的名字跟我很像只差一個字。小敏看到她的名字時便不囉唆決定要她了。聽到跟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我也忍不住地好奇地問著。「李軍孉。一個小衷一個小孉。她就是接你的位子,要來跟我當好姊妹的。」看著那個罕用字,如果不是小敏已經先唸給我聽讀音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唸。書到用時方恨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不覺得孉,很像是女權複合字嘛?感覺很帥耶。應該是一個帥帥的女生,跟你一樣。」小敏說著。「我有去查一下字典,看看這個字是怎麼解釋。它有幾個讀音。念ㄏㄨㄢ時,古同歡。念ㄐㄩㄢ\時,女字邊再加一個書卷的卷。念ㄑㄩㄢ/時,是美好的樣子。女權當然是美好的樣子。」小敏一副驕傲模樣。「你確定她是念ㄑㄩㄢ/嘛?搞不好不是。」我問。小敏打包票肯定地說一定是,還幫即將來的學妹說了一個設定背景,她父親是我們的老學長,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像他步上軍旅,原本希望可以生男生但結果是女生,所以取了一個很像男生的名字,小孉雖然是女兒身但巾幗不讓鬚眉,她也成為了一名職業軍人。我只能說小敏敏大大很會。聽著小敏說著她的人物設定,但我注意到的是軍孉根本就跟軍犬的讀音相近不遠。我原本已經認為自己在女生當中,身高算高的了,見到了李軍孉,她竟然更高。她留著跟男性軍官的髮型,我第一眼直覺就是個帥T。關於性傾向,她沒說我便不問。退伍倒數不到五十天,我這個大訓練官要帶著她這個小訓練官,趕緊把業務交接給她,讓她趕緊上手。

相處時日不多,我自認為很難對小孉有深入的認識,只有察覺小孉跟小烏這兩個人走得很近。大概都是新人,很自然會有革命情感,就像我跟小敏一樣。那年我跟她也是先後來到這個單位,幸運分配到同一間寢室,新人的辛苦与適應,我們共同走過這樣的歲月,感情自然會好。所以我也不覺得她們怎樣,就同梯的情感。我退伍後,小孉搬進了小敏的寢室,睡在我之前的位子。小敏有時候打電話來跟我敘舊,會聊起小孉跟小烏,敏大大是觀察家,跟我說著她的察覺。小烏跟小孉的要好程度,不只是同事之間,感覺好像兩人在交往。沒多久的電話中又說她們好像結束了,兩人之間行禮如儀,充滿尷尬。我笑著小敏真是吃飽沒事在觀察動物。於是我又被小敏念著幹嘛退伍,害她現在孤單一人在寂寞的營區內。她慫恿著我在外面過得不好的話,要在資格期限內,考慮回役,她會想辦法把我弄到她身邊的,我們又可以像從前一樣。我笑笑敷衍了這個話題,她馬上轉成問起我跟龍哥。她持續出本的《龍哥╳阿忠系列》還需要我提供點子。我跟龍哥沒有考慮要結婚,讓敏大大百思不得其解,問著是不是龍哥還是我有問題。我誠實跟小敏說道我會等到与dt的十年之約到期,才會做其他的考量。「好折磨人喔⋯⋯」她說,我應著。是啊,生命本來就是折磨人的,讓人茁壯堅強,開出花朵。